第一百九十五章落花
东子与石老掌柜拼命呼吁，加上仙人队伍残酷报复，才将这份怒火压制下来，为傲来神境的留下复仇的火种。而石老掌柜更是提出，将不受管制的神人从秘密基地名单中剔除，该由人类口口相传，让他们单独修炼，为基地加上几把锁。
可“一夜成神”的传说已经在傲来神境人世间传播开来，这些不堪仙人欺压的善良人们，对神秘的神山神岛充满了向往，而积极参与修炼圣环修神诀，以期能挑选出来送到神岛一夜成功，成为了世间之人最朴素的期盼。
凡人身体的蒙芷蕾病了，而且病的很重，这让东子预料不及。对于凡尘俗世间的生老病死，对东子而言已经离开很久了，记忆里也只有天牢山种菠萝菜时，还曾病倒过几次，除此之外不是修仙就是修神，很久不知道生病是什么了。可如今看起来不娇弱的蒙芷蕾，却软绵绵地躺在那里，身上高烧不退，口中说着胡话。
这个基地里面没有其他人能帮忙，东子只好亲自照料。蒙芷蕾出生后就生活在灵力充沛的环境中，成长修仙几十万年，身体已经非常熟悉了灵力波动，与仙人大军杀进傲来神境之后，有金仙罡气护体，加上数不尽的仙丹滋补，没感觉离开灵力环境有什么压力。可让上官光雄剥夺了剑仙修为打落凡尘之后，这个身躯就让神力侵蚀了。很久以来她都是苦苦挨着，肌肤间这些天地神力如同锥子般往身体内部扎，而已经修炼成灵力之体的肉身中灵力在快速流逝，这些组成人体的微小颗粒更迭到一定程度后，就在体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熟悉的灵力之体已经控制不了全身，身体就崩溃了。
东子大体猜出来蒙芷蕾病倒的原因，但对此无能为力。即便最熟悉的神风旋疗伤方法，对蒙芷蕾也是无用，说不定还是发作用，更为加速了她体内灵力地散失，对治疗她的伤势于事无补。而最为对症下药的仙丹，在傲海宗却一颗也没有。而即便到仙人哪里去抢来几颗，只不过是饮鸩止渴，仅仅将病倒时间推迟几天，但发作起来会更加凶猛。
“师兄，不要抛下我！”神情迷离的蒙芷蕾突然起身，在空气中乱抓，像溺死前去抓颗救命稻草一般，“你不要我了，我是你的小师妹啊！”
“那个傲来神境中，都是恶魔，全数杀个干净，我来执剑！”下一刻，楚楚可怜的小师妹马上又变成杀人不眨眼的仙贼，听得东子毛骨悚然，而且还听到了对自己的恨意，“那个罪该万死的吸魂恶魔，耽误了我的归期，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妈妈，我身上好痛！”头脑烧糊涂的蒙芷蕾又跳走了，仅仅握住被角，如同拉着妈妈的手，“救救我吧，妈妈！”
随手一握，东子凝聚出一个冰环，将之套在蒙芷蕾的头上，让其降降温，自己缓步从病房中走了出来。屋外月光如水，安静的泄湖上水波不兴，四周寂然一片。捡了一块大点的石头，东子坐了下来，想让轻轻海风清醒一下头脑。
这次蒙芷蕾发病，是因为合炼时搅动的天地自然神力过于强大，让其灵力消散速度突然大增才导致的，不过这只是个诱因，根本是她的体质适应不了傲来神境的神力环境。而对自己而言，将其带在身边，是有些同病相怜的恻隐之心，当年流落立山境的苦楚自己非常明白，柏凉牵机散之毒的影响不亚于蒙芷蕾如今的散功之痛！上官光雄将她扔过来时，心中未尝没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情。而将她随时带在身边，一方面不想让仙人将其救回，另一方面也是心存保护她的意味，在这个对仙人群情激奋的时代，每个知道金仙的人都会恨不得吃了她，只有在这里才能最安全。
可接下来该何去何从，是任其自生自灭还是该怎么办呢？东子迷惘在轻柔的海风之中。
“让我从这里跳下去吧！”不知道过了多久，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蒙芷蕾，勉强扶着门框走了出来，对东子乞求道，“这个折磨我抗不了！一天接一天的疼苦可日渐临近的死亡，这个刑判罚太狠了，真是生不如死啊！”
东子转过身，将蒙芷蕾扶到石头上坐下，望着满天星斗，没说什么。即便在立山境尊为东圣神师之时，他也未曾莫逆人类的选择。如今处在傲来神境只是一条小杂鱼，也不能伸手干涉别人的选择。是啊，选择生或者死，选择进或者退，选择走还是留，都是他人的自由，有什么理由干涉呢。如今劝蒙芷蕾活下去，不更是将其架在火上煎熬么？
“你害了我，又救了我，但对你还是恨之入骨！”蒙芷蕾好像是在梦游，口中声音很轻，当东子听得很清楚，不仅仅是因为修为高了，还是因为他是在用心听。
“这是我罪有应得，这方美丽的世界本该有自己的存在方式，而我们的自以为是将你们的生活彻底搅乱。”
“这些天，看你们人类的修者在努力，水族生命也在挣扎，对仙人到来有着无尽仇恨，我就知道错了，我们彻底错了！自己的生活方式不能强加与他人，无论怎么认为理所应当。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重，每一个种族都能存在，每一种生活方式都是真理，干涉他人的抉择自由就是彻底的犯罪！”
“看，日出多美！”
梦呓般的低语伴随着海上磅礴的日出终结了，一朵鲜艳的花朵从内环山上冉冉飘落，在朝阳的照耀下盛开的无比美丽。
东子感慨着日出的灿烈，无论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