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力还能再大点吗?”夏尔里克的潜航艇后方所跟随的无数黑山羊幼崽越来越多,追随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我觉得一会儿母神就发现我了,这些幼崽挺笨的,但是母神可不一定,一旦祂开始包围我们,事情就完蛋了。”
“所以开足马力有什么用,”阿塔莱斯将速度保持在一个还算是正常的范围内,“只要不被追到就行了吧。”
“行吧,难得你也会冒一次险,”航行的距离并不算很远,距离城堡也只有三公里左右,其实整片海域上的黑山羊幼崽比想象中的数量更多,夏尔里克所扰动的只是大约一半,“那么你愿不愿意更大胆一些!”
“如果你说是将所有的黑山羊幼崽都吸引到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嗡——
备用的引擎也开始工作了,能量的蓝色花纹出现在潜航艇的各处,用于光学迷彩的那部分能量也被用于推进和躲避。
“只要你能从其中逃出来就行,我倒是不介意冒一次险,”身为灵魂体的阿塔莱斯有种被夏尔里克所引导的感觉,似乎逐渐也感觉到了这种在万千敌军之中冲锋的快感,“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徐威的武器有多快准备好了,毕竟现在能源还剩百分之七十五,撑不了太久。”
“除了相信那家伙我们没有选择,猎杀两个字可是他提出来的,”夏尔里克操纵着潜航艇的微转向方向舵,朝着黑色最多的地方飞驰而去,“就是不知道他需要准备多久,在他准备好之前,这座城堡里面的人类只有我们。”
先知预言室。
在这座尘封了无数年的石头房内,徐威看到了自己曾经,也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除了忏悔,他现在什么都看不出来。
那刻满指甲抓痕和血迹的墙壁宛如一间牢房,曾经关着的是一位生不如死的先知。
一个被时间所囚禁的可怜人。
“老师啊,弟子还是走上了你的老路……”徐威抚摸着那一块已经变成了褐红色的砖块,那曾经沾染着的是上一代先知的忏悔和灵魂。
老先知曾经在这块砖块上跪了三天,把自己的半月板硬生生砸碎在其上,血渍到现在依旧狰狞触目。
老师一直念叨着,她曾经死在这里,葬在这里,把我的心也撕碎在这里。
他信神,相信神之庭的存在,因为他还等着为她在神之庭赎罪。
他说,自己永远都对不起她。
我。
也一样。
我看见了。
不可否认,不可改变的那一串刻痕。
“您在哪里!现在那团被追逐的飞速船只已经陷入了困境之中,他被黑山羊幼崽包围了,虽然暂时潜航到水下了,但是被啃食是迟早的事情,位置我们已经对准了,请您尽快发射武器!”急促而没有间断的声音来自指挥团的二把手,一个懂得战局和战势的军人,“听到请回答!”
徐威关掉了自己的无线电。
颤抖的双手握着那扇没有门扉的石头门,刻下了四道深深地抓痕,被磨破的手指尖渗出了血液,断断续续地涂下了几道鲜红。
躺在石板上的玛姬很圣洁,很安静,一身楮红色的军用防护服动力甲在此时像是她的棺椁,将这个即将与世界别离的可怜灵魂轻轻的保护在其中。
徐威站在那间石室的门前,没有穿防护服,站在满是辐射的环境中,呆呆的,看着那躺在石板上的玛姬。
那个他要发誓保护一辈子的姑娘。
那个狗屁一样的誓言。
那个除了让她去牺牲没有丝毫其他办法的懦夫。
那个被选择了的先知。
“我为什么要知道!”徐威撕开自己左手手臂上的衣服,一个鲜红如血的烙印在他小腕处狰狞的向上攀爬、蔓延,“为什么要成为这个怪物!为什么我必须要失去她……”
因为这人民。
人类,其他的人类,信任我,信任先知的人类。
我们在狭缝里生存,我们需要光来指引。
燃烧自己才会成为光,燃烧一切就会成为太阳。
人类会永远存续。
因为有光。
这是老师和先祖说的。
也是他们所希望的。
但是唯独命运对她这么不公……
为什么我不能替她……
徐威用自己的左手关上了门,血红色的烙印迅速生长,在那扇门上覆盖出一层角质硬壳,交错而成的符号将整扇门完全封死,没有任何打开的可能。
“西提尔,快走啊!你在看什么?!”一名和西提尔相处的还算不错的女性拉了发呆的西提尔一把,让她尽快离开。
就在大约十四分钟前,她们所在的区域被安排了撤离,尽管那里没有发生任何的异常,但是作为最有可能被冲击而损毁的地方,那里最好还是不要再有人员待着。
“我似乎……看到了徐威……”西提尔的眼睛中满是泪光,红色的眼眶里泪水在不停打转,“他哭的好悲伤……”
“真的假的,”现在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西提尔是特殊的祭祀了,也包括这个女孩,“那……要不要通知一下玛姬副官?”
“我去找她,”西提尔把自己手里的箱子塞在女孩手里,转身就跑,“你先过去吧,我肯定会去找你!”
“喂,你……”那个女孩拿着夏尔里克的那半套机甲,“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乱扔吗……”
“他到底是怎么回复的!”丹尼尔在武器操纵处已经待了很久了,瞄准系统的调试在很久之前就完成了,已经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