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殿上,随着沈君兮的到来,回归一片寂静。

沈君兮看着下首出列立在那里的工部尚书,脸色似乎不是很好看。

工部尚书,司马彦,早在上次水灾之时便因为沈君兮将赈灾一事派给了上官钦而心有不忿,对沈君兮这个太后,自然没多少尊敬。

沈君兮自认听力不错,方才在殿后,她分明听这位工部尚书所言,可谓是言辞凿凿。“太后娘娘这几日并未上朝,臣私以为,太后身为女眷,应当退居后宫,日后也不必来了。”

冷笑一声,沈君兮悠悠然开口,“哀家方才在外面听诸位相谈甚欢,怎得哀家来了反倒缄默了。”

她顿了顿,目光如炬看向工部尚书,“莫不是尔等对哀家,心存不满?”

司马彦垂首而立,淡淡答道:“微臣不敢,只是听说太后娘娘身子抱恙,想着不如将国事多多分给太师,免得日夜操劳,有伤凤体。”

他倒是换了个颇为委婉的说法,只是中心思想始终没变。

只是此时他话中提到的太师唐淮,倒是让沈君兮心下微惊。

她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唐淮,后者微微垂眸,辨不清神色。到底是司马彦想要攀附太师故而这样说,还是司马彦……已经悄无声息的成了唐淮的人。

不知不觉的,这朝堂局势倒是越来越复杂了,连唐淮,都能自成一派。

沈君兮眸色渐深,而下首司马彦见自己已然讨不到便宜,便后退一步站到了文臣之列。

沈君兮唇边笑容愈加灿烂。这些人当真是,自说自话,当她不存在啊。

不过,很快她便会让这些人知道,不臣服,就只能是死。

任谁,都不能动她手中的权力,更不能动北辰风。哪怕这个人是长姐一手提拔,是北辰风的恩师,也不行。

莫不是自己当初劝他入朝,真的是引狼入室?

下首沈摄适时开口,为沈君兮挽回了几分颜面,“先帝遗诏所言是让太后摄政,司马大人如此言语,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师有不臣之心。”

唐淮及时开口,躬身姿态谦卑,“微臣不敢,还望太后娘娘明鉴。”

他这番淡然却并不真诚的举动,让沈君兮颇感不适。看来她有必要和唐淮好好谈谈了。

早朝终散,沈君兮留了礼部尚书,交接南宫无言走后北诏和东楚的邦交问题。

尽管南宫无言已经走了,江南那边也逐步进入了重建的过程,一批新生官员被派过去重新整修,灾后的工作倒是十分完善。但是沈君兮至今难以忘却,是南宫无言和穆雪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可事已铸成,大是大非面前,她只能压下自己这份仇恨。

只是当恨意的种子逐渐生根发芽,她不免会想,等北诏国力鼎盛,她必会向东楚发难,为北诏百姓,为自己的孩子讨回公道。

要么就是北辰风亲政之后,她就离开皇宫,再怎么样,也要手刃南宫无言。

此次博弈,本该是平局,南宫无言失去了在北诏的多年部署,可沈君兮失去的,却是自己的亲身骨肉。

礼部尚书将情况大致说完,便安静的站在那里,他一直都是一个恪守本分之人,从不逾矩,也不牵扯党派之争,只会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这一点也正是沈君兮所欣赏的。

待到沈君兮开口,礼部尚书方才作揖告退,姿态恭敬,不卑不亢。

值得一提的是,沈君兮同样留了唐淮,让他在一旁看着,却只是自顾自的和礼部尚书说话,仿佛将他留下之后,就再没注意过他。

直到礼部尚书离开,沈君兮仿佛才看见站在旁边的唐淮,抬眸唇边泛起一丝漫不经心的笑容,“太师还没走?”

唐淮看着她,亦是笑意盈盈:“太后娘娘方才唤了臣过来,怎的这会儿忘记了?”

沈君兮笑了笑,一副懊恼的样子,“对,是哀家叫的你来着,这会儿竟然忘了。”

她顿了顿,又道:“哀家离开这几日,陛下情况如何?”唐淮略一沉吟,道:“一切都好。”

“哀家见你似乎有心事?”沈君兮复又问道,面上神情恳切,似乎退了一步,声音也放软了些,“你有什么话大可以直说,哀家召你入朝为官,自然是信任你的。”

唐淮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道:“太后如今,可是放下了?”

沈君兮怔了怔,舒月告诉过她,唐淮知道了她和北辰修之间所有的事,自然也是知道了她在为堕胎伤神,如今方才回宫开始理政。

唐淮莫不是因为这件事,才对她产生了些许嫌隙?

可她放弃了一切回来,难道还说明不了什么吗?

沈君兮垂眸淡淡道:“事到如今,我也别无选择。”

离了客套,很多话似乎都更加容易开口。

唐淮皱眉问道:“娘娘昨日对陛下动手了?”沈君兮抬眸,嗯了一声,“是又如何?”

“陛下到底是九五之尊,即便是娘娘,也不该如此。”唐淮一本正经道。

沈君兮不想去解释北辰风到底说了什么,解释了唐淮也不一定就会觉得有什么。自己没有亲身经历,永远感受不到别人有多痛苦。

“昨日哀家一时情急……”可就在沈君兮准备服软解释一番时,唐淮蹙眉打断了她,“太后情急,便能将火气撒在陛下身上吗?”

沈君兮一怔,继而微微弯唇,几分自嘲。

原来唐淮从来没有不臣之心,只是对她的所作所为,十分不满罢了。

原来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觉得沈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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