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泛黑,伴有一阵奇异的香味,让他一阵心神不宁。
很明显的一件事,他中毒了。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毒。这血污的奇异味道,他在哪个地方闻到过。
北辰修依稀记得先帝在时,对他已然减轻了戒心,甚至有机会还会召他进宫议政,而他表现的越愚钝无知,自己这位兄长就会看着轻松一点,可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极为矛盾。
直到有一次,北诏先帝逝世的三个月前,他当着自己的面咳血,便是这个味道。
自己中的毒,和先帝一样?
那岂不是……无解?
来不及担心自己,北辰修忽然想到,自被从王府招来,他根本就没有接触任何东西,除了那份化功散。
沈君兮到底是从哪里拿到的化功散,而且……她也服下了,会不会有事?
北辰修脑子一时间有些混乱,沈君兮就算对他有戒心,可小皇帝还这么小,尚未独立,她必然不会选择这么早的就和北辰修玉石俱焚。
也就是说,沈君兮是不知道化功散里有毒的,她背后那个人,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连她一起留着。
这样的结果让北辰修有些惊慌,更多的则是对沈君兮的担忧,他想要去问问沈君兮到底有没有事,现在就想。
可是自己如今功力散尽,方才又因为催动内力抵抗药性导致毒性连着挥发,已然是强弩之末,哪还有那个力气再站起来,离开这个已然被密切监视的昭华殿。
他该怎么办?
云展在一旁看着北辰修咳血,整个室内弥漫着一股异香,心急如焚。
他们也是调查过先帝和先皇后双双中毒之事的,这种毒似乎是人为调制出来的,药性独特,没有解药。
否则北诏先帝坐拥天下,又怎会那么轻易的因为一种毒丧命。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才能帮到主子。
而北辰修坐在地上,微微偏过头,看到夕阳逐渐西落,忽然忆起,沈君兮作为一国太后,若是咳血中毒,必然会有消息。
可是他又不甘心在这里等待。他想去找沈君兮,他想要亲眼看着沈君兮平安……虽然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化功散两人都服用了,说不清到底谁吃下去的多,可一模一样的东西,也同样是无解,北辰修已然成了这般模样,那沈君兮……
然北辰修却预料错了,沈君兮自服用了化功散之后本就没有运功去抵抗药性,所以也就没有刺激毒性发作。
这毒本来就是慢性的,所以沈君兮自回宫,除了食欲不振外根本什么都没发现。
更何况,非常时期,沈君兮本就没有心思去照顾自己身体,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北诏的太后已然全不爱惜,只希望着这样做能减轻自己心中半点负罪感和愧疚,能让她午夜梦回时不会突然惊醒,没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喊着:
“娘亲,你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要害我爹爹。”
稚嫩的童声本是出自自己的想象,可那就像是沈君兮心里的心魔,扰的她痛苦万分。
纵然舒月已经在尽力调解,也在沈君兮身上花了不少名贵药材,各种别出心裁的药膳也是准备齐备,却收效甚微。
所谓心病,若是自己化解不了,又有谁能帮她呢。
北辰修靠在榻上良久,却依旧想不出来,现在能怎么做。他无暇去考虑暗影现在怎么样了,这毒到底有没有解药,他只想知道沈君兮是否安妥。
还真是,顽固的有些可怕。
北辰修微微弯唇,笑容带着些许苦涩,更多的却是自嘲。
或许爱情就是这样,分明已经被伤到体无完肤,可还是想要尽力去挽回,还是忍不住的会担心放在心尖儿上的那个姑娘。
然来不及等北辰修想出办法,他忽然眸色一凛,出神间,听到了屋外沙沙的响动,是衣料摩擦的声音。
方才失去内力,加上中毒,北辰修连一个手指都抬不起来,但自幼在边关也接受了不少训练,五官依旧敏锐。
咚的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像是什么人倒了,而且,离自己很近。
北辰修用眼神提示云展噤声,注意危险,而云展也发现了不对。
腰间的佩剑早已被搜走,北辰修与云展如今身无长物,也没有用来防身的东西,纵观整个昭华殿,装扮的极为清秀雅致,全是些摆设。
室内一时陷入了极致的静谧,北辰修示意云展扶着自己起来,靠在屏风的一边,刚好能看到门口和窗户。
然就在他站稳的一瞬间,只听砰砰几声,窗户被人撞开,从窗外翻进来很多黑衣蒙面人,而殿门也被推开,门口也是人。
完完全全的堵住了北辰修和云展离开此屋的路。
看着阵仗,围住二人的都是些高手,若是北辰修一身武艺还在,再加上云展,哪怕是双手被拷,也有一争之力。
可为什么宫规森严的皇宫,会有这么多杀手,这宫里能动手安排这些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沈君兮方才用化功散化开了北辰修的内力,晚上就有人来刺杀,代表了什么?
云展已然双眸赤红,认定了这事儿是沈君兮做的,她不杀自己,还把自己留在了主子身边,就是等着现在,让他陪着北辰修一起死。
可北辰修却是看的明白。
并不全然因为是对沈君兮的信任,就像他之前相信沈君兮心软,不会打掉自己的孩子,可是孩子还是没了;就像他相信沈君兮会替自己翻案,自己却被定罪禁足。他不会再盲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