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了几十年的冯家,不能说烟消云散,也是成为了传说。
……
等到霍宝一行转回金陵,已经是十一月底。
拉回来的真金白银,用船来计数。
百姓不知详情,消息灵通的却知晓冯家产业折银尽数便宜了冯和尚。
“钱财迷人眼啊,应该是捐大半做军饷吧!要是看上二妹的是冯家就好了。”
甄大舅私下里跟兄弟念叨着。
甄山长道:“不至于,冯元帅身份地位,哪里还保不住私财?霍太尉此人行事,并无贪财之举。”
甄大舅不以为然:“那是之前没看上眼,这可是上千万两银子,谁能不眼红?”
甄家亦是拍卖了冯家产业的十八家外地士绅之人。
只是他们家拍下的不是产业,而是冯家在金陵的几间旺铺。
甄山长依旧摇头道:“若是霍元帅真的贪心,恐手下要生外心。”
甄大舅道:“等等看,二妹那边有消息没有?”
甄山长道:“倒是没了动静。”
甄大舅不由皱眉,带了恼怒:“可恶!二妹桃李芳华,难道还配不上一花甲老农?”
甄山长叹气道:“大哥,这姻缘本就不匹配……二妹到底是嫁了人的,贞洁倒是其次,骨肉难断……”
“图的就是骨肉难断啊!”
胞弟面前,甄大舅并不掩饰自己的企图:“霍江那边太远了!霍江又是个万事缩脖子的性子。就算咱们与之结亲,也不过是太尉府族亲的姻亲,换了霍大老爷那一房却是不同……真要成了,二妹就是太尉长嫂,生出孩儿来就是太尉堂侄,就是家里的几个,侄儿不用说,已经改了咱们甄姓,承了你二哥香火,两个小的带过去,就是霍家继儿继女。”
霍山长沉默,并不看好兄长的打算。
再多的算计,也得人家应承。
霍太尉不续弦、不纳妾,上行下效,高层就鲜少在女色上露眼的。
到了金陵两个多月,只马六爷身边收了一美妾,其他人竟是和尚似的。
既是他们能看到霍大老爷的身份不同,旁人就看不到?
甄二妹已经是两嫁妇人,哪里比得上闺阁女孩。
霍大老爷真要续弦,也未必能轮到甄家。
……
史家。
史老爷亦就冯家事,招呼子侄说话:“看好冯元帅,是不是真要捐银,捐银的话是心甘情愿的捐,还是不情不愿的捐……”
史今、史从堂兄弟对视一眼,都带了不解。
史今道:“爹,儿在太尉麾下,与冯帅不熟。”
史从则道:“大伯,真要捐了,动静不会小,不用打听就晓得了。”
史老爷却是忧心忡忡。
“爹是担心太尉惦记冯帅的银子?不必担心,太尉性子豪爽,在银钱上并不计较……否则的话,也不会将每次缴获都分出去大多半。”
“是啊,大伯,不用担心这些,滁州军与旁人不一样,太尉大人也不是那等贪财的人。”
史老爷叹气道:“我信太尉人品,只怕冯元帅捐银开了先河,下头人效仿……”
到时候史家只能从众,捐银助军。
可要是成了惯例,对于地方士绅来说,后果不堪设想。
史今、史从面上也带了几分认真。
……
太尉府中。
因这一千万两银子,亦是有了分歧。
冯和尚豪气,开口就要捐八百万两,只留几十万两的零头。
大家都目瞪口呆。
马寨主怦然心动。
八百两万的银子,可以做多少事?
银子散出去,收回来的就是粮食与铁,滁州军的后勤就有了更多的保障。
薛彪则是要气死了。
捐银是早有预料,毕竟这么一大笔银子露在外头。
不分润些出去,冯和尚自己也不能安心。
可是作甚是八成?
三成不好么?四成不好么?
哪怕是五成也行啊,竟然是八成?
对比之下,他这个一成也没有捐的倒成了吝啬鬼。
杜老八则是咽了口吐沫:“真有了八百万两,可以再养十万兵。”
滁州军眼下各部加起来老兵十万,太平府、金陵、镇江府三府新征的新兵二十万。
扬州还没有征兵。
真要征足了四十万兵卒,在江南就有了更多底气。
水进素来厚道,看看冯和尚,看看霍五道:“就算要捐银,五成差不多,也不用捐这么些吧?”
马驹子眼睛放光,想着昨日入了冯元帅的那些金子。
九百多万两银子,在扬州通兑了金子,也是五万多斤黄金。
从码头往冯元帅府运,就有了半日的功夫。
这八百万拿来捐军饷,大家都能分润不少。
林师爷却是不喜反忧,抚摸着胡子没有说话。
霍宝坐在水进下首,却是不由紧张起来。
这银子,烫手啊。
即便是冯和尚主动提起捐银,可真要是收了银子,落到外人眼中,还是太尉府吞了冯家产业。
不知老爹会如何选择。
霍五神色纠结,最后摆手道:“这个例子不能开!”
林师爷的眉头立时舒展开来。
霍宝提着的心,也落了下去。
冯和尚颇为意外。
就算晓得霍五并不贪财,可这个银子不是贪财不贪财的问题,还关系到滁州军的战力。
“五爷,我是真心捐赠!这些东西,留在我手中无用,捐了也就捐了……蕲春方向虎视眈眈,泰州不善,苏杭还有十来万官兵再侧,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