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和尚苦笑,竟是无语。
尤氏夫妇献女居然不是眷念故主,后头还接二连三献女,可笑可怜。
不管是水进这些人,还是霍宝手下童兵,北上亳州前都要做准备,要在州府休整。
就是冯和尚这边,应了他投滁州,那六千疲军也要休整。
因此昨晚就有人快马往马寨主那边去信。
等到霍宝、水进等人傍晚时分,回到州府,马寨主已经带人先一步回来。
虚惊一场,折腾三日,大家都疲倦不堪。
冯和尚明白为何滁州军之前那般戒备,迎出去几十里为“巡逻”。
滁州军主力都在滨江,老巢空虚,不明兵马入境,确实可疑。
他也乖觉,次日如约分了两千人给马寨主,留给银将军两千兵马,自己带了三个心腹与两千人马去滨江了。
滁州上下,确实松了一口气。
不怕冯和尚反复,可这个时候打起来耗费兵力,就会打破大家先前计划。
……
州兵大营,议事厅。
屯长以上头目列会。
出去征兵的五个头目,除了朱强、石三两个熊孩子,梁壮、仇威也回来了,只有朱刚还没回来。
这次征兵十日为期,朱刚不算逾期。
今日议的,是对朱强、石三两人的处置。
两人因鲁莽犯下大错,一撸到底,另有六十板子、四十板子的体罚。
执法兵、板子都准备齐全。
霍宝望向众人,道:“我之前说过……职位越高,责任越重!一什之长,要负担十人生死;一屯之长,承担五十人性命!这不是玩笑话!袍泽兄弟,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不是建功立业的炮灰!再大的功勋,也不许用人命去赌!谁要是记不住这个,没这个担当,就莫要居高位,老老实实做个小兵,生死也连累不到旁人!朱强、石三二人,就是前车之鉴,还请诸位引以为戒!”
众人站着听了,齐齐领训。
霍宝望向等着领刑的朱强、石三。
朱强、石三对视一眼,双双跪下。
“宝爷,属下该罚,可否求宝爷分期惩处,先打一半,剩下一半板子先留着?”朱强恳求道。
石三亦恳求:“明日宝爷北上,我二人想求为亲卫,剩下一半板子,能否回来再补上!”
霍宝冷了脸。
看来都是之前太优容老人,才使得大家没了敬畏之心。
这样大过,惩处没受完,就想着“戴罪立功”?
哪有这样的好事!
他摇摇头:“这次随我北上的是一千老兵,你们两个领完军棍,罚入新军,不在征调之列!”
石三一怔,还想要再开口,被朱强拦住。
“属下尊令!”
“……”
“啪”、“啪”、“啪”!
屋子里肃静,板子的声音格外明显。
石三还罢,十五岁。
朱强只有十三,几板子下去,鼻涕眼泪都出来,却是不敢哭出声,狠咬着嘴唇。
虽说霍宝之前私下吩咐执法兵,只让往屁股上打,不要伤了骨头。
可两个少年年岁都不大,都是爹娘疼宠长大,才会养成这样肆意随心的性子,哪里吃过什么苦头?
几板子下去,都是鼻涕眼泪横飞。
却又是最要脸的年岁,众目睽睽之下,不肯哭出声,嘴唇都咬破了。
霍宝见状,吩咐人用毛巾堵住两人的嘴,以免咬得太狠。
说来也巧,负责往曲阳征兵的朱刚正好回来,听闻大家都在议事厅,过来交差,就见到这一幕。
见了亲兄弟被打得狼狈,朱刚脸色骇白,虽不明白缘故,依旧上前恳求:“宝爷,小二年岁小,犯了过错,都是我这个兄长教导不到的缘故,剩下的板子,求宝爷允属下代领了吧!”
朱强满脸眼泪鼻涕,使劲摇头,不愿受兄长好意。
大哥这关爱之心他心领了,可好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自己要是靠大哥少挨了板子,那石三无人可依,不是显得很可怜?
反正疼一回,再忍忍就过了!
霍豹看在眼中,开口道:“宝叔,石三是侄儿副手,他犯过也有侄儿督导不到的缘故,侄子愿意代石三领剩下的板子!”
霍宝抬起胳膊,示意执法兵停下,站起身来。
“你二人一人为兄弟代领,一人为副手代领,那怎么能拉下我这个首领!打了多少板子?”后一句是问执法兵的。
“各打了二十六板!”
“那就剩下四十八板子,咱们三人均分了吧!”
“宝爷不可!”
“宝叔不要!”
霍豹、李刚齐齐反对。
就是侯晓明、李远、梁壮、仇威、高月等人也都出来相劝。
“宝爷明日要远行,岂可带伤?”
“我等愿意代两人分领剩下的板子,还请宝爷成全!”
“朱二、石三亦是我等袍泽,愿意为其分担惩罚!”
“求宝爷成全!”
“……”
不知谁先跪的,等到后来,满厅站着的只剩下霍宝、霍豹、朱刚三人。
童军从初建,就分了派系。
蟒头寨系、流民系,后来又来了青蛇寨系,等到下山,又有李远、高月等人为首的曲阳系;进了州府,又进来邬远、宋谦之等永阳人。
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