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凤苍便鲜少听到有关于天花的病例,没想到,此时竟然降临到了凤倾的身上!
此时,几人才算清楚的知道,小尹子并未危言耸听。凤倾既然得了天花,那么,或许,真的再无治愈的可能。
谢简之此时还有疑虑,他问张太医:“我听说,得了天花,有半个月的潜伏期。为何,陛下一天不到,就诊断出来是患了天花?”
张太医见问,也没有隐瞒,答道:“陛下所中天花之毒,是直接取自患者身上的血液。刺客的剑上,染上了天花患者之血,此剑刺伤陛下,直接就将毒传染给了陛下。因为剑伤颇深,陛下可以说是自体内血液开始就染毒,所以来势汹汹。”
宫门外,气氛凝重,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一时之间,静谧得落叶有声。
许久,王璟晟才声音干涩的问道:“请问张太医,如今,采取了什么办法,给陛下医治?”
张太医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微臣无能。现在只是给陛下开了药浴。让陛下每日浸泡,可减轻皮肤上的灼痛感。同时,给陛下开了一剂药方,希望能够暂时的遏制病情的蔓延。”
王璟晟点了点头,说道:“辛苦张太医了。”
陆太妃许是在宫外站久了,也许是因为凤倾突然得此恶疾,忧思过重,身子不禁晃了晃。
一旁的褚宁连忙扶住了陆太妃。
张太医没有上前,只是远远的看了一下陆太妃的脸色,便躬身道:“太妃请保重贵体。您已经在宫门外站了半个多时辰了,还请您移驾回宫。微臣定会按照您的吩咐,每日三次命人向您传达陛下的病情。”
陆太妃点了点头,由褚宁扶着,慢慢的转身离开。
陆梓尧留下一句:“微臣送送太妃。”便跟了上去。
王璟晟和慕渊目送着陆太妃和陆梓尧离开,这才回过头来,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
慕渊上前一步,恭敬的问张太医:“请教张太医,我们能否进去探望陛下?”
慕渊不说“我”,而是说的“我们”,不但将王璟晟包括在内,还将谢简之也拉了进来。
谢简之听了,清澈的眸闪了闪,眼底犹疑之色一闪而过,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张太医听了慕渊的话,蹙了蹙眉,迟疑道:“慕大人,微臣需要向您解释清楚:陛下这毒,传染性很强,甚至不需要通过接触身体肌肤,紧紧只是陛下的呼吸,都可能带着病毒。如今这寝宫内四处,都有可能有这种病毒。您确定还要进去吗?”
慕渊听了,只是淡淡的一笑,回头向王璟晟和谢简之作揖,说道:“此毒既然如此凶险,便由渊一人前往吧。二位大人请在此等候片刻。渊去去就来。”说完,慢慢的往宫门口走去。
王璟晟跨出几步,拉住了慕渊的手臂,然后顺势手臂上移,环上慕渊的肩膀,拍了拍,笑道:“陛下此时定然很闷,我是陛下的开心果,你一个闷葫芦进去,不是大眼瞪小眼吗?”
慕渊回头一笑,温和俊朗的容颜此时染上了坚定之色,笑道:“既然如此,那便一同进去吧。你们慢慢聊,我给你们端茶递水。”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一起往前走去。
“算上我一个。”一个清朗的声音接着道。
慕渊和王璟晟讶异的回头,望着此时站在他们身旁的背负双手的谢简之,眼神中的震惊不加掩饰。
王璟晟放开了慕渊,向谢简之正视道:“谢大人,这可不是游山玩水,也不是平常的党政之争。天花此病凶险,稍有不甚,便有可能感染此毒。我知你并非右相之党,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不屑于这些党政之争。所以,璟晟觉得,您没必要一同进去。再说,”王璟晟勾唇一笑,顿了顿,说道:“陛下也不一定乐意见你。”
谢简之对辰王墨以蓝的心思,王璟晟作为凤倾的近臣,经常跟着凤倾厮混,自然也感觉到了谢简之对于墨以蓝的心思不单纯。而王璟晟是知道他的主子是一个眼睛里丝毫揉不进沙子之人,既然凤倾早已将墨以蓝视为自己的所有物,那么,别人胆敢觊觎,那便是赤果果的挑战他的权威了。
谢简之淡淡的一笑,说道:“既然陛下点了我负责处理朝政,我少不得就要问问陛下属意为何,这样我在批阅奏折的时候,才有理可循,以免有失偏颇,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和托付。”
王璟晟和慕渊听到谢简之睁着眼睛说瞎话,不禁都撇撇嘴。
此时,他们二人也猜到了,谢简之是怀疑这是凤倾的又一个计谋。既然起了疑心,便要去求解。至于染毒云云,谢简之连皇帝的女人都敢觊觎,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三人各怀心事,在张太医的重重把关下,净身、焚香,套上连手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衣物,再戴上一顶罩着透明面纱的斗笠,将整个人从头发丝到脚尖都包裹得严严实实,这才被领着走进了内室。
三人进了内室之后,身后的门被重重的关上,就连张太医,也不敢进来。
三人前后走入内室,朝着内室中央宽大的床走了过去。
床上垂着绣着金色曼陀罗花的帷幔,床内隐隐绰绰,难以看清虚实。
三人来到床边,站了一会儿,仔细的听着床上之人虚弱而有点急促的呼吸声。
慕渊伸出手,轻轻的撩起一角帷幔。
床上传来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你可想清楚了,真的要揭开这幅帷幔?”
慕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