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看来，我是为了自己可以弃你不顾的那种人？”
“你当然不是，就因为你不是，我才不能看你跟我这么混下去。容将军，你心里放的东西太多，也太累了。”
“这条路，一个人走，会很苦、很累。”
孟启仰头对着酒壶灌了一大口，边喝边点头，酒水顺着下巴淌进衣襟。满面红光，也不知道是喝高了还是被炭盆烤的。
“一个人走，才不会瞻前顾后，你又不像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娘、你姐姐，容家那么多人仰仗那个昏君活着，你要是真做绝了，还拉上他们一块死，不如我来。”
孟启拿衣袖擦嘴，笑笑，眼睛里亮晶晶的。“没有任何顾忌是我的优点，来，容将军，再喝一个，以后，你就不搀和这事儿了。”
容轩看他良久，孟启一直举着酒壶，容轩短暂闭上了眼喘了口气，从一旁的炉子上取下一瓶温酒壶，跟他碰了，一口气喝个干干净净。
“以后，都交给你了。”
两个人喝了大半宿，孟启醉糊涂了，倒在榻上呼呼大睡，容轩面色殷红，酒气上来觉得有些闷，浑身潮热，他轻装便服做到偏殿门口的石阶上透气，寒风呼呼，后面宫女太监的住处一片热闹，喜气盈盈的吃饺子打雀牌。
那些热闹与他格格不入，容轩手肘撑在膝盖，撑着头神思飘渺。
今夜孟启说出那些话，他自愧之余竟还有些窃喜。将所有的重担都给孟启，他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去追求楚清乐。
这点窃喜让他深深不齿，可同时又无比感激，孟启洞悉他的心思比他自己发现还早，知道他所有的难处，他心甘情愿将所有重担都担负到自己身上，给他孑然之身。
他仰头看天。
幽蓝中透出点灰蒙蒙的寒气，没有月亮没有星星，远处楼阁上的彩灯星星点点，代替星星装点了夜晚。容轩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都结束了吗？
“那道节节高升给容轩其它的让金玉他们分了……”小公主脚下不停，将宫宴赐的菜分开。
那道节节高升寓意很好，她宴上看见了就盘算着留给容轩。踏进宫门，诧异的看到坐在偏殿门前的容轩。
“你在外面做什么？”
容轩喝了不少酒，看楚清乐的眼神比平常灼热很多，语气还算平稳。
他说：“等你。”
现在都寅时了，他在外面等了多久？！楚清乐不放心的碰了他指尖，冰凉冰凉。
“你等我？”楚清乐看他脸色还算红润，更加忧心，口中胡乱道：“等我发压岁钱吗？本来打算天亮了给你们，既然你这么想要，那我先给你把。”她从腰侧的荷包中拿出一封红包，红纸封就，薄薄一张。
“给你。”
她探出来的手指在红纸映衬下白的惊人，容轩看的心跳又不受控制起来。
他坐在台阶，仰头深深望着她。眼中有浓烈情绪翻涌。突然站起来，一把搂住她。
“不要红包，抱一下吧。”
绯玉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脑中只想着：幸好芷洬大人今夜安排防护，若是看见这一幕，只怕当场就打起来。
被抱的人比绯玉更加惊讶，红包轻飘飘的落到地上。好像只抱了一下，又好像抱了很久，容轩放开她的时候，楚清乐已经懵了，她晕乎乎的走回正殿。她脑中反复回忆那个拥抱。
她听到容轩的呼吸声，感受道他胸膛火热的心跳，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
那酒香只闻一闻就能让人迷醉吗？否则，为什么她现在头重脚轻，晕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