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当年那个看上苏文瑾,跟陆文龙在这里打过架的赵逸舟?
陆文龙从那时才开始展露出跟旁人不太一样的领导气质来,不但第一次运用五禽戏成功在打斗中获胜,彻底给自己树立了打斗的信心,也举重若轻的处理好跟对方的关系,化干戈为玉帛,这样的方针一直到现在,都是陆文龙待人处事的宗旨,老子不会随便跟人结仇结怨,但是真要恶狗咬人不松口的,那就往死里整!
一别好几年,赵逸舟原本就比陆文龙高一个年级,现在应该大学二年级的年龄了,却没有看上去大学生的模样,陆文龙一眼就看出点……官味!
也对,当年这位就是热衷于当学生干部而且家里也是县里县委领导的:“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新年好!”单手扶住抱孩子的手拱拱,示意自己不太方便。
赵逸舟很惊讶的看了看孩子:“你们的?”
陆文龙看看身边的苏文瑾,很满足的点点头:“嗯!”
赵逸舟很热情:“没听说你们摆酒席吧,自从你拿了奥运冠军就没有再回来过了!”,我们家乡的骄傲!我们是老相识了!”
陆文龙也态度好好的一一笑着点头,其他人很惊喜的围上来,只是眼中只有奥运冠军,难免在山径小路上就有点拥挤,差点把小苏拉住苏文瑾,脸上依旧带着笑:“挺忙吧?我们走走看看……”就想脱身。
赵逸舟的确热情:“不行不行,今天终于我做东,一起吃饭,我请客,我请客,就在这上面,近得很……”拉住陆文龙的手就不放开。
陆文龙终归还是个顺毛驴。看看小苏一直笑眯眯的站在旁边看他跟人推脱接应,再看看的确是没多远的地方,还是答应了,原本就是打算两人走走逛逛随便找个地方吃东西的,也算是有老熟人聊聊。
看他点头答应,周围的几人都很兴奋,有人还当先去安排饭菜,赵逸舟才指着上面:“我朋友承包了上面的宾馆。今天我们去打秋:“没想到你当了妈妈还是这么恬静……”
苏文瑾挽着陆文龙的手肘,说话也慢吞吞:“还好了……”
赵逸舟还是锲而不舍:“没听见你们办酒席啊,我一定要送份大礼的。”
陆文龙笑笑:“有点麻烦,就懒得去办手续了。”赵逸舟听了却楞一下,不知道怎么联想的。
上前一步的苏文瑾手上稍微紧一下小声:“我其实挺喜欢看你跟别人这样交流。我们看着就好像一般的三口之家,而且你也不是那种要么跟商人,要么跟弟兄说话的口气。”
陆文龙也小声笑:“你也多恬静的嘛,我是不是也要学着这样说话?”
小苏捂嘴的小掐一下他,结果熟悉的位置已经是豆豆的屁股,小婴儿莫名其妙的被母亲掐了一把,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妈妈,然后毫不客气的就哭闹起来,苏文瑾赶紧抱歉的接过去哄。转身拿了一包烟的赵逸舟终于又迎上来:“抽烟抽烟!”
陆文龙摆摆手:“戒了……搞运动,不能沾这个!”
赵逸舟大仰慕:“专业!”还转头给周围几人都夸赞:“这就是专业!打我们认识那会儿起,他就有很专业的态度了。”好话如潮,却不知道有种什么说不出的味道,陆文龙依旧只是笑笑。
确实没多远,一栋修建在山顶的七八层楼,楼下有个停车场,现在已经停了几辆桑塔纳和两部奥迪一百,赵逸舟眼神好。一眼看见就指那边:“商业局老陈他们的车也在……待会儿叫他们过来敬酒!”跟他一起的几人也起哄。
陆文龙依旧淡淡笑着不言语。
其实就跟小白搞那个差不多的档次规模。只是在县城估计因为有关系,应该是县城最好的宾馆。有官方性质撑腰,就显得高朋满座,赵逸舟一路走进去简直就是花蝴蝶似的到处打招呼,不停的发烟又收烟,陆文龙一站在门口就低声说:“别提我,免得麻烦,只是吃个饭。”拉拉棒球帽,跟苏文瑾顺着热闹人群的边沿进包间,反倒是走在他旁边的小苏看看这热闹非凡的宴会厅,笑笑,低头哄儿子。
赵逸舟看看他,又有点眨巴眼睛之后才点头,不过说是没有说,但还是亲热的在个别人肩头搭着指自己的包间,估计还是炫耀了一番。
陆文龙坐下就先接过刚收干眼泪的儿子,冬天的小孩子脸上哭过以后就会留下那种泪水干涸印迹,细心的拿过桌上的纸巾沾点茶水给儿子洗脸,苏文瑾单手撑在脸颊上,入神的看着这父子俩,满眼的溺爱跟骄傲。
只不过她这动作是倚在桌面上朝身侧看,外人都看不见,原本挺温馨的场面,在外人看起来就好像挺小家子气的小两口。
总而言之就是没有想象中奥运冠军应该有的那种气势,这是后面陆续进来的陪客们几乎一样的感受。
陆文龙实在是觉得跟这些老乡摆个什么架势?
犯的着么。
但也许他们在大城市或者大场面见多了以后的那种低调,在小县城的人看来就是有点破落或者不怎么样的感觉,那种刚开始看见奥运冠军的仰慕慢慢过去以后,就会油然而生一种似乎我也不差的良好感觉。
这是种很微妙的感觉,当看见大人物以后的羡慕景仰,然后假如有个心理反差时候,就会不自而然觉得好像不过如此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在小县城格外突出,因为城市地界越大,层次就越多,县城么,一共就这么点人,稍微好点就感觉自己是这县城里了不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