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志远心中不满,面上却露出了无辜和庆幸之色。
他不理会那四个让他看不上的表亲,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夜云岚,松了口气似的说道:“香香表妹无事就好,就好。”
“方才愚兄在外听闻,你与外男在浴室里幽会被撞破,就急匆匆赶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香香表妹,你年纪尚小,可别做下这等糊涂事儿啊?”
“愚兄都是为了你好,莫要嫌弃忠言逆耳。”
说着,冯志远一脸的痛心疾首,比他自己亲娘偷人还要着急上火似的。
夜云岚看着他这番惺惺作态,本想冷笑。可原主这个哭包却很不给面子的噼里啪啦再次掉下了眼泪来。
夜云岚摆着一张生无可恋脸,想要再次武力镇压一下。
她可真的是被这个爱哭鬼给搞得腻烦了。
奈何现在这么多人在场,她不能表现得太过反常,索性任由着原主哭吧。
她却是看向了绿柳,让绿柳带话。
她是丞相千金,贵女中的贵女。
别说冯志远跟她本就不对等,她不会自降身份的跟他辩解。
就是冯志远是个外男,她也不会忘了体统,不要名节,不矜持的直接开口。
绿柳本就是柳蓉香手中的枪,指哪儿打哪儿。
夜云岚如今也顺着原主的习惯,让绿柳代她应付这事儿。
绿柳刚才骂的累了,恰巧四位天神般的少爷也来了,她就退回到了主子身边。
这会儿得了主子的示意,她先给四位少爷见礼,这才当着四位少爷的面,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
就连冯志远一路嚷嚷着,闹出多大的动静,吸引来府上上下所有人来围观。
还有冯志远一字一句看似忠言,实则想要坐实这桩丑闻,给自家主子头上扣屎盆子,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的字字句句,绿柳都一字不差的学了一遍。
那绘声绘色,就连神态举止都不差半分的样儿。
看得夜云岚挑眉,差点儿“扑哧”一声,捧腹大笑起来。
她发觉,这个丫头不但忠心,人激灵,模仿个人也是惟妙惟肖的。
原主的娘亲也是真的疼爱这唯一的女儿,才会给她挑了个这么得力的丫鬟。
绿柳鹦鹉学舌,复述完了整件事情,末了还不忘告状。
“少爷们,事情就是这样的。本来不过是一件小事儿,压根跟我们姑娘没有半点儿关系。”
“可表少爷就好似提前知晓一切似的,大老远就跟嚎丧似的一路奔进了姑娘的院子。”
“奴婢待在相府这么多年,都还不曾见过这么没有规矩的外客。”
“还有那小厮,那小厮到底哪儿来的?分明是有人安排借酒装疯,不安好心来做套的。”
“再有,姑娘沐浴的时间不定,全凭心情,那小厮又是怎么掐准了时间过来的?还直奔浴室?”
“若不是我们姑娘着急给老爷准备寿礼,匆匆沐浴就出来了,那后果......,那后果......”
说到这,绿柳眼圈一红,当场被气哭了。
只是,她的一双眼,却是愤愤地盯着冯志远。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矛头直指冯志远,认定了就是他心怀不轨,想要害她的主子。
四位少爷被各自小厮寻回时,只匆匆听了一耳朵。
他们原本只是不满冯志远的言行举止,所以方才才会为了给妹妹撑腰,言语间敲打敲打冯志远。
可听了绿柳的复述,又见自家妹妹一脸生无可恋似的默默流泪。
那泪水汹涌的,快要把他们溺毙了。
四位少爷这会儿怒火中烧,对冯志远已经厌恶到了极点。
即便此事不是冯志远安排,他这样咋咋呼呼喧宾夺主的举动,跟个市井无赖也没什么两样了。
他们可不想看到和和美美的柳府,出现这么个搅家精。
那就是个祸害!
柳二少、三少、四少才要发作,却是被柳大少一个眼神给拦下了。
他觉得跟个泼皮胡搅蛮缠,没得降了身份。
绿柳提到了那个闹事的小厮,柳大少开了口,让随行的小厮们,七手八脚的把那醉成烂泥的小厮给架了出来。
也不知那些小厮是有意还是无意,将那小厮围堵住。
一边,让他看不到冯志远,另一边,则是挡住了他看向少爷小姐的方向。
夜云岚暗暗挑眉,心想丞相家里出来的下人个个不凡呐。
瞧瞧这站位,就是通透的。
那边防着冯志远威胁串供,这边还防着那小厮暴起伤人。
就这么个小小的举动,便让夜云岚看出了柳家御下的不凡之处。
那小厮大概是想酒壮怂人胆,或者东窗事发的时候,以自己喝多了为由脱责。
可他大概也是紧张,没把握好度,这酒喝的有点儿多了。
现在后劲儿上来了。
他疯闹了一通后,就像烂泥似的趴在浴室里,呼呼大睡了起来。
许是因为浴室内缭绕的花香,这小厮睡梦中还带着一丝笑意,显然在做美梦。
要审讯烂醉如泥的小厮,柳三少的小厮这会儿就派上了用场。
他常年跟在柳三少身边,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会了不少医术中的小手段。
虽然跟真正的大夫相比还差得远,但整治个把不听话的下人,却是手到擒来,小菜一碟。
他站到那醉酒的小厮身前,随手抽搐腰里别着的针包。
拿出一根就向地上瘫软的小厮扎去。
一连扎了三五针,那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