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云岚顿了下,才进入了正题。
“自从国师为儿臣解毒之后,儿臣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今日,儿臣一早还在同驸马,一起吃从未见过的新奇糕点。”
“午睡醒来,却是发现屋中的牡丹竟然成了妖花。”
“当时,儿臣还没醒来,是倚翠进来时发现的。”
“儿臣还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牡丹,受了些许惊吓。”
“妖花都闯进儿臣的内寝了,儿臣实在不敢再留在公主府,这才进宫。想着宫中龙气如日中天,得以庇护儿臣平安。”
夜云岚说罢便打算跪地再次请罪。
原主本就是病体,故而她的动作很慢。
皇上哪里能让她跪下?
一见女儿有此举动,就一把拉住了她,让她重新坐下。
皇上龙颜大怒,立即下旨。
“去传国师,妖孽祸国,理应由国师亲自督查。”
“大理寺,刑部任由国师调动,此时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裴公公应是,赶忙传旨去了。
夜云岚如是说,太后和皇后再不喜她,在皇上面前装也得装出大度的样子。
夜云岚顺利留在了后宫。
皇上在寿康宫没有久留。
来时带着满腹沉思,去时则是脚下生风,怒气冲冲。
回到御书房,皇上一招手,召出暗卫。
让其如何去查崔家,跟踪崔皓辰,暂不细表。
单说夜云岚在皇上走后不久,也很识趣的告退。
由嬷嬷陪着回了她曾在宫中居住的宫殿。
即便她久不住在宫中,但才过八月十五不久。
皇上满心以为她好了以后,会来参加宫宴,甚至小住几日。
她的寝宫,早有宫人收拾出来了。
再则,平日里,有主的宫殿,都会定期清理一回。
故而,夜云岚突然进宫。
也无需大张旗鼓的收拾,直接便可在寝宫歇下。
安稳的入了宫,夜云岚便按照平日里的习惯,沐浴更衣。
只是,她没有直接歇下,而是倚靠着小塌,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至少,在倚翠看来,她家主子就是在发呆。
倚翠当是主子吓坏了,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这事儿不宜过多去提。
不提,主子也许一觉过后就忘记了。
总是在主子耳边絮叨,岂不是在一直提醒着主子,去回想那可怕的一幕?
她可没那居心不良的心思。
更不会让主子以为自己有,而厌弃了自己。
倚翠想了想,去御膳房要了一碗静气凝神的甜汤来。
以冰块稍稍降了温度,确保不会让主子贪凉生病,这才给夜云岚端了来。
夜云岚很喜欢倚翠的贴心。
甜汤她舀到小碗中,没吃几口,剩下的都赏给了倚翠。
她今日真的没有吓到。
倒是把倚翠给下了个够呛。
夜云岚本就心生不忍,对倚翠有些抱歉。
没有知会她,自然是为了逼真。
今日她在寿康宫内告状的时候,太后皇后也好,还是皇上也罢。
都有意无意的,看了倚翠好几眼。
想确认她的话有几分真假。
倚翠与她同步的表情,可不是装能装出来的。
就算再有默契的主仆,也同步不到这种程度。
故而,太后皇后才将她的话信以为真,唏嘘之际,不免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但幸灾乐祸之余,又不免愤慨。
幸灾乐祸不必说。
九公主不招她们待见嘛。
愤慨则是因为她们觉得皇权受到了挑衅。
即便是她们再不待见的公主,那也是皇嗣。
皇嗣怎可在皇家眼皮子底下,一而再的遭人陷害?
这是藐视皇权,是不把她们放在眼中。
有太后在,皇后很没存在感。
太后震怒,要求皇上定要抓出那个藐视皇权,竟敢以妖物谋害皇嗣的乱臣贼子。
在太后看来,这是有心谋反的先兆。
太后算是过来人,年轻时可是经历过两次逼宫的大场面。
如今毒害皇家公主不成,改毒害手握兵权的平南王。
毒害平南王不成,又往皇家公主的内寝安放妖花。
这点儿苗头,足以让太后想到有人意图谋反上了。
当朝太子仁德,也是太后中意的,皇后所出的正经嫡子。
有人意图兴风作浪,改变稳定的朝局,太后第一个就怀疑有人心怀不轨上了。
她不关心九公主的死活,但却在意皇孙的政权稳固。
平南王可是忠于皇权的保皇派,并不偏向任何一方。
太后可不想这样的忠臣被人谋害。
夜云岚只是顺带。
还是为了皇家颜面的顺带罢了。
对此,夜云岚一点儿意见也无。
只要你们肯有作为,怎么想都无所谓。
而夜云岚受了惊吓入了宫,当天晚上崔晧轩这个驸马爷才知晓。
可想而知,他当时的脸色有多差。
待他看到那盆牡丹时,面色也更加的难看了。
这盆牡丹,他一早陪着云娘吃糕点的时候,就摆在一旁。
那时还艳丽无双,怎么看都是极为名贵的品种。
可现如今,那妖异的颜色,和上面爬满如同毛细血管的恐怖纹路。
却是让他看上一眼,都脊背发寒。
遑论他贤良恭顺,却十分胆小的云娘了。
崔晧轩回府时,国师还在府上。
他之所以留下,自然是为了等崔晧轩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