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华在祉禄的府中丝毫没有客气,即使事情说完了看着已经到了用膳的点儿便也不提离开的事,抽了本书就赖坐在那里。
“皇姐可是还有事儿?”祉禄靠着椅背,微微睨了一眼装模作样的安华,开口的语气不是那么的好。
“有啊。”安华一本正经的回答他。
“哦?何事?”
“我还没跟我弟媳吃午饭。”她的声音平稳,好似真的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一般。
祉禄听着她张口就来的话,不由得扯了扯嘴角,也不再搭理她。
两人相安无事的待了一会,有婢女前来传话,祉禄以为午膳备好了很快就站起了身,却听那婢女说道:“禀王爷,公冶世家家主呈拜帖来访!”
公冶子这个时候过来寻他?祉禄偏过头,面色不善的看了一眼安华,“你该不是,在躲公冶子吧?”
“这是什么话。”安华一听,瞬间从椅子上起来,理了理衣襟袖口道:“公冶子来找你定是有要事,我便不打扰你们谈事,我先去找琉惜说说话。”
说完也不等祉禄接话,脚底跟抹油一样飞快的就出门,穿鞋,转弯,快步走人。
祉禄无奈的坐会原位上,又让人端来一壶热水,重新煮了茶。他摸了摸饿得有点扁的肚子,又想到茶室里那个还没解决的事儿,不由得有些郁闷。原本他是打算午膳的时候好好哄哄自家妻子,结果访客来了一个又一个,而自己起来到现在一口饭都还没吃上。
公冶子进来室内,也不拘谨,直接就到他对面的位子上坐下,拿起风炉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尽后道:“长公主来寻你了?”
“嗯。”祉禄看着他这如在家中的模样,脸色不是很好。
“那么说来你应该已经知道今天朝堂上桓王的提议了。”
“嗯。”他靠在椅背上,斜斜的看了对面的人一眼,那眼神,好似在看一个傻子。
明知故问,素来不是公冶子的行事作风。
祉禄微微挑了挑俊眉,双眸紧紧的盯着公冶,一脸耐心十足的模样等候他说明来意。
公冶子性子素来了解他,见他这般模样也就不再客套,直接明了的说道:“陛下下朝后单独召见了我,让我此次带领一支队伍必须在竞猎中夺胜,我是来告知你,也在名单内。”
“哦?”祉禄沉思片刻怅然长叹道:“看来,父皇是要下昏旨了。”
“嗯。”公冶子放下手中把玩的茶杯,正眼对视着祉禄,面不改色的开口道:“我听摩陀院那边提了一下,估摸着婚期会定在春后,届时,你便要唤我一声姐夫了。”
祉禄举手抚了抚额头,很认真的就着公冶子的话思索了一会,“依我所见,你还是好好与皇姐培养好感情再说吧。你到时候可以就是皇姐的夫婿,依照父皇对皇姐的厚爱,你们完婚后必定得三年抱俩才能以报圣上隆恩。”
门外传来婢女的通禀,使来告知午膳已经备好,王妃已经定下在茶室进膳,来请祉禄过去。
公冶子看他慢悠悠的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装,又一脸介意嫌弃的看着他,也不介怀,跟着起身整理衣装,一副让他先行的模样。
“公冶子这是要在我府上用膳?”
“据闻穰平郡王府上的厨子曾是宫中御厨,陛下赏给长公主后又被郡王要了来,既然恰好到了午膳的点,便厚颜尝一尝了。”
祉禄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仍是神色不改的模样,忽然勾起嘴角邪魅的笑了一下道:“好啊,人多热闹。”
人多,热闹。
他说这话的时候公冶子没有意会到是什么意思,但是当他跟着祉禄即走到后院茶室,他就明白了。
这顿午膳无论厨师做的是多么的用心,味道是多么的好,桌上的四人都没有吃得很专注。四个人,各怀心事的坐在那里安静的吃着菜。
祉禄无暇去插手公冶子和自家皇姐的感情问题,他一直悄mī_mī的观察着自己的小妻子,只见她大多的时候都只是端碗呆坐在那里,眼神虽然是看着那些精美的菜肴,但是举着的筷子确是凌空半晌仍是空着收回。看样子她这是毫无食欲。
只是她再怎么气恼,在他人面前也总是顾忌祉禄颜面,虽说自己的胃口不佳却总是不会忘记给他布菜。公冶子与安华两人本就心事重重,也没有在意到这点,两人心不在焉的赶紧吃完饭就告辞了。
祉禄倒是巴不得她们赶紧走,一听他们说要告辞,就赶紧的让卓远送客。
见客人离去,琉惜也干脆放下了碗筷,朝他做了个礼就往卧房走去。
被遗在饭桌上的祉禄眼巴巴的看着她即使朝自己做礼也不看自己一眼,一时也纳了闷,即使自己在她母亲面前失了礼,也不至于对自己冷淡成这个模样。他也没有了胃口,放下筷子的似乎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来一些事,不由得心头跟着一沉。
他心情沉重的又提起筷子,夹了两口菜斯条慢理的吃完,才悠哉悠哉的朝着琉惜的方向走去。
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一会还有正事要处理,还是得先把五脏庙祭好了先。
卧室的大门紧紧的关闭着,他轻轻推开了门走到最里头的,只见床上那个娇小的身子连被子都没盖,背对着自己横卧着,他看不到她的神情。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绕到她面向的那边,见她睫毛微颤眼眶红肿,知晓她方才定是哭了一场,心尖好像被什么重挫了一下酸酸疼疼得,他再也忍不住了全盘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