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存勖要睡服孙夫人的雄心壮志,肖俞有些不好置评。眼下的当务之急是会漕帮看看孙夫人回去之后,孙趋庭会不会有什么动作。因此肖俞匆匆与李存勖分开,赶往漕帮总舵。而李存勖回客栈继续静候柳三郎的佳音。
肖俞来到漕帮,由于换了一副面孔,守门的弟子自然又将他拦住。幸好昨日孙趋庭给了肖俞一块腰牌,肖俞才以长驱直入。
进了院子,骆希夷迎面走来,远远看到肖俞身形时,便放慢了脚步。待看清长相,满脸都是疑惑之色。肖俞笑笑,低声道:“你没认错人。我遇上了几个不想见的熟人,没法子,先掩饰一下。”
骆希夷听出了“徐客卿”的声音,“哦”了一声,知趣地没有细问。只是关切地问了一句“要不要帮忙”,肖俞自然摇头,骆希夷也知道以这位客卿大人的身手,帮众子弟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客套了几句,就要匆匆离去。
肖俞好奇地问道:“骆执事这是赶着做什么去?”
骆希夷道:“说起来也不是什么隐秘事,帮主有位朋友,交情么也谈不上深厚,前些日子从武宁来,说是遇上点变故,希图着暂时在漕帮安身。帮主未置可否,先安排他们住了下来。这不昨日帮主定下了南下大计嘛,武宁是咱们南下的必由之路,也是南漕水路的枢纽,正好借重此人,帮主派我去请那人来商议详情。”
肖俞点点头,正要迈步往里走,忽然心中一动,又问了一句:“自武宁来?那人姓什么?”
骆希夷奇怪地看了肖俞一眼,但还是如是作答:“姓鹿,是武宁云龙剑派的掌门。只是前些日子云龙剑派宗门被蒙山群盗攻破,这位鹿掌门眼下暂时是无家可归。”
肖俞应了一声,示意骆希夷可以离去了,心中却是暗自欢喜。
天下居然这么小。李存勖刚刚把鹿燕儿金屋藏娇安置好,这便又遇上了鹿燕儿的父亲。不管李存勖是真看上了鹿燕儿还是惦记着云龙剑派那个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的秘密。只要能把鹿掌门拿捏住,接下来的事儿就好办的多。
只是如此一来,又要节外生枝了。想起此行洛阳已经生出的许多枝节,肖俞不由得一阵头大。
见到孙趋庭,肖俞少不得再遍一套说辞解释自己为什么换了一副面孔。孙趋庭自然不知道之前看到的也不是肖俞的真面目,只当这位徐家小公子行事谨慎,并没有太在意。
随即说到孙夫人当街拦截自己的事,孙趋庭苦笑一声:“我这位夫人呐,自幼便主意正,我劝过不知多少次,说这次是他兄弟咎由自取,这么大的人了,做事一点分寸没有,早该得些教训。夫人就是不听,执意要讨个什么狗屁的公道。其实杨使君能留他一条性命,已是天大的公道了。但妇道人家总归是见识短浅,徐兄弟莫要介意。”
肖俞道:“看到自家兄弟受伤,急怒攻心,这是人之常情,杨使君和我都能理解。只是这样的事么,我们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孙趋庭连声称是,对夫人被李存勖戏耍的事倒是一字未提。肖俞暗想这厮还真被世子殿下说中了,脸厚心黑,利欲熏心,看来只要不是绿帽子结结实实戴上,就不会和李存勖这位冒牌的“杨使君”撕破脸。
只是李存勖号称接下来要“睡服”孙夫人,就不知道是要大张旗鼓地进行,还是私下里悄悄行事。肖俞竟很想知道假如李存勖真的睡服了孙夫人,这位孙副帮主会作何反应?
肖俞还想再见一见孙夫人,孙趋庭歉然说道夫人自从昨日和自己闹了一场,便在霸王会那边住下,一直没有回来。肖俞正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又聊了些帮内事务,骆希夷已经带着云龙剑派的鹿掌门回来了。
孙趋庭故作大方地对肖俞道:“有位故友来访,徐兄弟不是外人,一起坐着聊聊便是。”
肖俞本来也没打算回避,于是大马金刀稳坐不动。
鹿掌门带着两名年轻人走进门来,先和孙副帮主见礼,随后做了一个四方揖。
作为一派掌门,即便云龙剑派声势不如漕帮,但开宗立派的人物,见了帮会中人本不必如此客气。只是眼下云龙剑派被鸠占鹊巢,门人弟子星散四方,自己这个掌门人也就没了多少底气。何况自己这次来漕帮还是寻求庇佑,人在屋檐下,实在是不得不低头。
看到肖俞时,鹿掌门明显打了个愣怔。孙趋庭含糊地介绍道:“这是新近请来的大客卿。”见孙趋庭没交代实底,肖俞便知道这俩人的交情确实不太深。鹿掌门会来投奔漕帮,看来的确是走投无路了。
寒暄之后,孙趋庭道:“清远兄,日前你说有意在漕帮待上一阵子,本来呢,兄长纡尊降贵来我这小庙,实在是委屈了兄长。但我若是推三阻四,给外人看去,还道是我姓孙的不够朋友。这么着吧,眼下帮内一时也没有现成的职司,兄长就先屈尊做个客卿如何?兄弟若是遇上了解决不了的麻烦,还得借重兄长的云龙剑啊。”
鹿清远听得孙趋庭有接纳之意,大是欣慰,道:“孙帮主言重了,鹿某势窘来投,本就是给帮主添麻烦,帮主雅量,不嫌弃我们师徒三人,鹿某实在感激不尽。”
万剑谷暗助蒙山群盗之事,极为隐秘。若非李存勖和肖俞恰逢其会堵住了群盗的大当家陈鸾,意外地问出一些内幕,也不会知晓堂堂万剑谷居然会做这么下流的勾当。鹿清远宗门被攻破,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