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俞不紧不慢地都过去,蹲下身,道:“现在能告诉我,你要办什么公务了吧?”
捕快叹了口气,道:“你能保证不杀我吗?”
肖俞道:“你运气好,我不爱杀人。出道至今,打伤打残得人不少,死在我手上得嘛,倒真不多。我和你也没有深仇大恨,干嘛要杀你?只要你乖乖合作,我自然不会难为你。”
捕快闭上眼睛道:“我隶属都缉捕司丁字房,这趟出门,是我们掌事严时乐临时交办得差事,让我去汴梁,给掌刑董大人送一封信。”
肖俞暗自点头,心道好险,伸出手道:“信呢?”
捕快犹豫了一下,睁开眼看看肖俞,似乎最后再确认一下肖俞是不是残忍好杀之人,而后取下襥头,从夹层里抽出一个竹筒,递给了肖俞。
肖俞拧开竹筒,打开那封节略扫了一眼,果然是写了今日与肖俞过招之事,请董延年品一品这人的来路,最好世能亲自回洛阳见见这位年轻高手。
肖俞轻轻骂了一声:“就他娘的你忠君爱国!”手上用力,纸条和竹筒瞬间化为齑粉。瞥了捕快一眼,道:“你办砸了差事,有什么打算?”
捕快苦笑一声:“都缉捕司不必别的衙门,规矩甚是森严。你要是把我打得缺胳膊少腿回去,我兴许还能拿点抚恤回家养老。可我要是就这么活蹦乱跳地回去,他们就得查查我有没有通敌了。”
肖俞戏谑地看着他:“怎么,你这是要我卸你一条胳膊,成全你的气节啊?”
捕快忙道:“别别别,我不是那个意思,您老千万手下留情。我再洛阳也没有什么亲友,您老也是这能手下超生,放我离去,我便远走他乡,再也不能回洛阳了。”
肖俞道:“那就好,我放了你,天大地大,你想去哪里都行,就是不许再和都缉捕司有瓜葛。我也不怕你偷偷溜回洛阳报信,我能知道你出城,就自然能知道你进城。你要是敢再回洛阳,我保证你进城半个时辰之内,就身首异处。你也不用想着去汴梁报信,那边一样有我们的人。”
捕快忙不迭点头:“那是,那是。”其实他本来还存着万一之想,若是回去有命回洛阳,认错的态度好些,是不是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但肖俞说得很清楚,你临时受命出城送信,老子都能把你堵个正着,可见你们都缉捕司在老子这里是没有秘密的。你小子要是真敢出尔反尔,哼哼···
想到这里,捕快胃里直反酸水。奶奶的,真是平地有坑磕掉牙,本以为就是一趟寻常的送信差事,谁想到摊上这么大个事。严掌事这是又要捅哪个马蜂窝啊,惹上这么一个煞神。
不过这个时候,懊恼抱怨已是无用,捕快指天发誓,就此逃往别处,不让大梁的都缉捕司再找到他。
肖俞本想送佛送上西,赠他些川资路费,但摸了摸身上,出来得匆忙,倒是没带钱。悻悻然道:“那你便去吧,记着,今日的事,烂在肚子里。”
捕快点头称是,马也不敢寻回,也不敢再向东行——怕肖俞误会他还想去汴梁——随便捡了个岔道,一溜小跑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