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眨眼之间,大都督府门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整整一标的护军,各执刀枪,呼啦一下就将李存勖二人围了起来。
刘金鳌脸色一变,差点当场给李存勖跪下。虽然路上李存勖已经口头答应不会要他命,但看这阵势,想保命还真不太容易。别人不说,就说那护军总管叶双全的脾气,刘金鳌事知道得一清二楚,见到自己,那还不得先暴揍一顿出出气?恐怕还没见到徐温,自己就正剩下半条命了。
好在叶双全并未出现在门前,只有一名副将大步走了过来。
“什么人在这里大呼小叫啊?咦,这不是刘金鳌吗?你他娘的还有胆子回来?”一边骂,一边瞪着眼睛向刘金鳌靠了过来。
“这位军爷,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李存勖伸出一只手,轻轻拦了那副将一下。
副将见居然有人敢管这路闲事,伸手便去推李存勖那只不识趣的手,谁知一推之下,对方竟然稳如泰山,丝毫未动,这才凝重起来,仔细看了李存勖一眼,威胁道“你是什么人,竟敢阻挠官军抓人,难道是他一党的?”
李存勖自然不会怕了他,反唇相讥道“哎呦,徐大都督手下的官军好大的威风,自家出了家贼,却抓不着。现在我好心给你们送上门来,竟然倒打一耙。早知道,我就不趟这趟混水了。”
副将上下打量了李存勖一眼,道“藏头露尾,一看就不是是好人。你到大都督府有什么企图?”
李存勖来庐州,为安全起见,照旧还是戴了人皮面具。这面具也并非精工细作,这么近的距离上被那副将识破,李存勖倒也不意外,笑道“你还算眼力不错,就是不识好赖人。我没功夫和你闲扯,你们大都督在不在,要是在,你就帮我去通禀一声,说有故人来访。要是不在,我就改日再来。”
副将见李存勖口气不小,也不像是开玩笑,便慎重了些,问道“你究竟是何人,找大都督何事?又为何会与这叛徒搅在一起?”
李存勖大剌剌道“我是谁,你还没资格知道。别在这里再耽搁时间了,要是误了你家大都督的正事,小心脑袋不保。”
那副将被李存勖一激,登时又来了火气,“嘿”了一声,道“小子,给脸不要脸啊!”伸出毛茸茸的右手便去抓李存勖的衣领。李存勖不闪不避,抬起左臂向副将腋下击去,后发先置,那副将的手离李存勖的衣领还有三寸多远,自己腋下已经被狠狠击中,“哎呦”一声,后退七八步,勉强站住了身形。
他这一下吃亏不小,右臂已经抬不起来了。身后的数十名护军见状,不约而同地向前跨出两步,眼看就要大打出手。
就在此时,门后传出一声呵斥“都住手!”
刘金鳌闻声,浑身一哆嗦。要是没听错,那便是护军总管叶双全到了。
果然,下一刻就见叶双全分开众人,走到李存勖身前抱拳道“在下叶双全。敢为公子可是姓李?”
李存勖再金陵见过叶双全几次,记得这位是徐温的护军总管。他能认出已经换了张面具的李存勖,李存勖并不奇怪。自己虽然变了脸,但身形、步态、声音都未作刻意掩饰。叶双全身为护军总管,自然练就一双火眼金睛,能大致认出实在金陵见过的李公子,也不奇怪。自然,除了徐温和智囊严可求之外,旁人都只知道这位李公子是大都督的座上宾,并不知道他竟然是晋王世子。
叶双全喝退一众护军,引着李存勖和刘金鳌进了府门。
刘金鳌心里直打鼓,好在叶双全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并未动手。但这也只是碍于李存勖在场,不便动手。刘金鳌从他眼神中看得出,要不是有外人在场,自己只怕要被当场活活打死。
叶双全边走边试探着问道“大都督离开金陵这几日,时常提起李公子,很是想念。可可儿地李公子边大驾光临了。不知李公子怎么有雅兴到庐州来了?”
李存勖心中暗笑,若是徐温能再他面漆提到自己,那才是出鬼了。口中却道“我也是先来无事,四处游逛,谁知正巧碰到这姓刘的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人。随手擒下一问,居然还是个刺客。这便给大都督送礼来了,要不然,留着他逍遥法外,岂不是祸害?”
叶双全欠身为礼“公子有心了,在下先代大都督谢过公子。”
李存勖不在意地一摆手,随后看了刘金鳌一眼。
刘金鳌心中有数,皱着眉头对李存勖回应了一个“您只管放心”的眼神。
李存勖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对叶双全往前走。
此时徐温正在前厅接见上门拜码头的朝官。闻听金陵那位李公子来了,当即丢下一众大小官员,到小客厅去见李存勖了。叶双全见了,不由得暗暗佩服自己有眼力。虽然不知这位李公子是何方神圣,但看大都督这反应,自己主动将李公子带进府里来是没错的了。
见到换了张脸的李存勖,徐温自然楞了一下,但并未大惊小怪。看到站在一旁的刘金鳌,徐温先是微露怒色,旋即平静下来,道“看起来,是李公子替老夫擒下这恶贼的?”他知道李存勖多半是不肯公开身份的,是以在叶双全和刘金鳌在场的时候,也只是含混地叫李存勖为李公子。
李存勖道“算是误打误撞吧,我最是看不惯这等欺心背主的人,就想着必许得给你送来,任您发落。”
刘金鳌一时大急,道“公子,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会留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