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划过的那道完美的半弧,嘶嘶地放着火星,像是过年的沙炮。雾气放出来后,虚张声势了好一会,然后又奄奄一息,重新缩成一个壳。
弗陵心底梗着一口气,她这是从哪里买来的买来的假冒伪劣产品?
对方却以为她拿着的只是一个玩具,还在跟她笑话,“小东西,你是在跟我开圣诞节玩笑吗?”
弗陵欲哭无泪。
忽然间,黑人朝着自己伸出了手,要抓向她后。
弗陵不怕死地抬脚踹他下体,却被反手拍在地上,像拍苍蝇一样,轻率又容易。
对方体躯的庞大无疑是自己四倍,自己这真的是在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翻身要逃喊人救命时,身子被压制着,脖颈被一股力道紧紧地掐着。
她呼吸不过来,大脑甚至几欲缺氧,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自己任务还没完成呢,现在就死怎么办?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影从眼前一闪而逝。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闯过来的家伙将那家伙扑倒在地。
黑人猝不及防就被男人抓着他的头,用力地砸在地面,不过两下,黑人便逼着眼,彻底昏死过去。
地上的血迹渐渐地显映出来。
弗陵目光一刺,喘着气,跌跌撞撞地走过去,按下他的手,抚他手背上绷紧的青筋,喊他停下来。
他很听话,不过自己才说一遍,便停下来了。
弗陵看着地上的血迹,看着地上瘫软无力的黑人,捏了一掌心雪球过去砸他脸。
对方还是一动不动的。
“死了?”
弗陵挑了下眉,这才跟地面亲密接触两下而已,难道就这么容易死?
男人忽然攥紧了自己的手,全身发颤,手被身边的人抓住。
弗陵意识僵着,不知道该怎么做,紧声道:“没事,没事,我们这应该算是自卫。”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傻子,而且还是一个可能杀了人的傻子。
她伸出指尖,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挣回来。
生怕地上的男人死了,弗陵探了探他的气息。
还有气。
弗陵松了一口气,跌坐下来,又回头看了一眼边上这人。
“没事的,他没死,你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有事的。”
真倒霉,怎么接二连三碰上这种倒霉事,就连大晚上忽然黑人袭击,这么久了都不见有人路见不平出来一声吼。
“你怎么回来的?”
弗陵拉了他起来,手心一片冰冷,吞咽了一口唾沫。
自己怎么还有脸问对方这些事?
要不是她将人给丢了,要不是再这个地方踟蹰不前,要是早点离开,也不会遇到这些事。
“饿了吧,我带你去吃点热的。”
将人牵起来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忽然挣开了自己的手。
弗陵怔然,这是生气了?
只见他忽然脚步折返,迈过一片雪地,去将行李箱拿过来。
“真乖。”
弗陵由衷地想着。
她乐呵呵地上前去牵着他,他拉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沿着道路往下走去。
“你之前,就没想过去难民营找人帮你?”
“在那里冻多久了,手都凉了。”
“对不起啊,把你丢下,抱歉。”
“也很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哎,你这不说话的,让我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很尴尬的好不好?”
弗陵笑笑。
他转过头。
她好奇,也随之转过头,往后看了眼,身后陡然传来一阵爆炸声,她吓得一颤,缩了手。
随着那一身爆炸声后,黑烟缭绕,火光肆虐。
那片蘑菇云在半空中腾起后,在他们身后的位置,在刚才那片打斗的广场上,在男人趟下的地方。
火势渐渐大了起来,好像凭空而起的天火,许久她才回过了神来,是自己刚才扔掉的引爆雷管。
那不是假冒伪劣产品吗?
弗陵喉咙口滚动着,在吞咽了一口唾沫后,轻笑着安慰边上的人。
“没事的,你别怕啊,我家里有人,能摆得平这事。”
······
只是好不容易才逃脱牢笼的她难不成要在这个时候去自投罗网?
什么垃圾引爆雷管,该爆炸的时候不见它爆,不该爆炸的时候胡乱爆。
要早知道是这样垃圾的洋玩意,质量还不过关,弗陵真不该手痒去买这破烂玩意。
还好自己自报家门后,警方当即将自己和半个多月前的失踪人口联系起来。
弗陵在警察署等自己的临时监护人,苏珊,也是这些年一直监视自己在英国是否安分守己的管家。
因为不是一般的犯罪嫌疑人,警察还是将他们给关在一所小房间里,算是类似审讯室的场所。
周围没有任何暖气装置,审讯室内更是寒意四起。
弗陵靠在一处角落里,蜷着腿,吸了吸鼻子,问边上的人:“喂。”
身边的男人一直叫不出名字,弗陵只好将用“喂”暂时代替。
“过来,喝点热水。”
男人接过热水后,看了自己一眼,弗陵双手捧着手上的一次性杯子,往嘴里送。
男人学着自己的动作,细细地抿着。
弗陵见他脚背冻得青紫发红,心底过意不起,毕竟加上之前在海上的那回,这是第二次救了自己的命。
她翻了下行李箱,衣服什么都不合适对方,只能翻找出来一条轻薄的毯子,还是从酒店里带出来的。
弗陵逡了眼抱着身子直打颤的家伙,吸了吸鼻子,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