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高山,瞎子身影如风闪过,紧追疯子。
疯子豁然发现他追来,连忙奔跑,二人在暗中奔行,一前一后,一跳一跃,瞎子紧紧跟在疯子身后两丈距离,始终无法超越疯子,但也离不太远。
二人奔行良久,突然又一个身影猛然出现,挡在了疯子前方。
“阿弥陀佛,二位如此着急,这是要去何处?”
疯子眼前一亮,当即停下,紧追在他身后的瞎子也同时落地。
和尚摇摇头,轻叹一声道:“唉!都是自己人,又何必苦苦相争?”
“我可没有跟他争。”
瞎子空洞般的眼眶抬起,看向疯子,缓缓走近道:“我只是见他有些古怪,于是心有疑惑,想要问他,可没曾想到我一来他便要跑。”
“二位这是要反吗?”
疯子脸色暗沉下来,冷冷的道:“可别忘了在这城里,是谁最大?”
“你大又怎样?明明你并没有疯,却为何装疯这么多年?今日,若是不说清楚,我便会将我心中疑惑告知与众人,让整个雷音城的人全都知道!”
瞎子丝毫没有畏惧,来连连要挟:“我知道凭我一人之力自然是打不过你,可现在和尚也在,实在不行,我们将此事公布出去,我就不信八十四人还敌不过你一人!”
“放肆!”疯子怒喝一声,瞪着疯子道:“别忘了是谁让你进城的,若没有我,你们这岂有今日?”
和尚在一旁紧皱眉头,光听二人所言,越听心中越是疑惑,忍不住道:“对了,疯子城主,你怎会不疯了?”
“他根本就没有疯,一直都是装疯。”
瞎子气呼呼道:“一万年之前,他从捡到画儿那一天开始,便故意装疯,且装疯卖傻到现在,这其中缘由很是蹊跷。和尚,我甚至怀疑我们当年那位画儿突然没有了消息,会不会也跟这事有关!”
“胡言!胡言!”疯子气呼呼道:“简直就是胡说八道,那事怎会跟我有关,昊天将他送与我,我就是觉得他仙骨不凡,能成大器,才将他留下。可我也没想到十八年后他走出黑暗,却不见回来了!”
“师父,这事我怎会不知?当年你不是说画儿是捡来的吗?”
和尚心神不宁道:“昊天送的孩子你也要?你教我出家人不打诳语,装疯一事我为你隐瞒这么多年,没想到画儿之事你却连徒儿也一起隐瞒!师父你……”
瞎子怒道:“好啊你们,原来你们还是师徒!是不是连那老尼姑也是你们的人?疯子,如此说来,画儿当年之事与你必有关联,你倒是说说,你为何要装疯?”
疯子大皱眉头,抬头看天,却沉默不语。
和尚叹口气道:“师父,你可曾知当年那位画儿是我们含辛茹苦带大,多不容易?他的事早已成为我们心中抹不去的伤痕,你若还不将那事与我们说一说,就连徒儿也心里难安,拖迟下去,恐怕雷音城将会因此大乱,想必你也不愿看见我们众人自相残杀吧?”
“唉!唉……”疯子只摇头叹息,却还是不做解释。
瞎子忍不住道:“疯子,你若不说出来,我现在就去告知他们,看谁还会把你当做一城之主!”
和尚又道:“师父,你就别犹豫了,徒儿知道你是有苦难言,但此事你要不说,我们以前那画儿……师父,你要不说,那也别怪我出家人翻脸了!”
疯子深深叹了口气,心中自觉惭愧,摇摇头,示意二人坐下,语重心长道:“也罢,事到如今,我总该告知你们一些事情。但此事影响颇深,你们知道后没有我的允许,绝不能告知他人!”
和尚和瞎子保持一前一后的围堵之势坐下,对疯子刚才所言没有回答,也无拒绝之意。
疯子又一次摇头,连忙坐下,三人席地而坐,疯子缓缓道:“一万年前,当发现画儿两年不曾回来,我便独自去了一趟大虚,那时便已发现我们的画儿已经不在了,但他并没有彻底死去……”
瞎子着急打断:“画儿没死,那他现在何处?为何一直不曾回来见我们?”
二人眼中泛光,暗暗惊喜,和尚又道:“师父所言,莫非是画儿重伤没死,却失忆了?失忆的画儿经过万年才来到北冥,然后就被画族中人收养,我们此事的画儿就是当年的画儿,对否?”
疯子瞪了他们二人一眼,道:“非也。还记得当年画儿带来的那位名叫孤血的少年吗?瘸子还说他手无缚鸡之力,就是那少年伤了画儿,他与画儿接触最深,深知画儿喜性,除了我们之外,也只有他最了解画儿。”
疯子目光含泪道:“想必后来的他也是受了高人指点,趁我们画儿重伤之际,暗中毒死了画儿,并抢占了画儿肉身,使画儿三魂七魄无法归身归位,如今我也不知他这三魂七魄都在何处!”
瞎子及和尚哑然,脸色阴沉下来,低头不语。
“当时我没将此事告知你们,便是怕诸位承受不了这样的结果,毕竟画儿是你们含辛茹苦带大的。虽然那时候的我假装为疯,但其实打心底里也是一样的疼爱画儿,正因如此,现在这位画儿刚进入雷音城,我便接受你们想法,将他留了下来。”
疯子叹口气道:“现在的画儿和一万年前的画儿简直一模一样,无论长相还是举止语言,仿佛都是一人。为此,不仅你们见到他觉得亲密无间,连……”
他眨眨眼,沙哑着声音说出最后几个字:“其实……连我也是……”
瞎子手臂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