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让我死的不是吗?”一个阴沉的声音笃定道。
肆意一愣,略微吃惊的看向魇鬼,心中愈发肯定了一点:这只鬼认识她。
不得不承认,虽然天庭不会治他于死地,但是若真重罪当死,她还是会想尽办法保他。至于如何保,她暂时还没有想好。
太多的疑点没有解释清楚,她不能让他死。
魇鬼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你还想知道很多事,不是吗?”
鬼怪如果提出反问,基本就是在蛊惑人。
而肆意也确实有那么一瞬间陷进去的感觉,不过很快便清醒了,眸色仍有些乱,却不会再被影响。
待再看去,魇鬼依然似笑非笑,却失去了那股侵略般的蛊惑,似乎还在隐隐发抖。
而致使他发抖的原因,正是她身侧的封奕。
封奕虽然什么也没做,但她就是知道,是他在施压。
鬼怪狡猾,果然说的没错,即便如今有法器阵法镇压,他依旧能够迷惑人心,找出埋在你心底深处的漏洞,并且一语中的,令人无法反驳。
也不知怎么的,像是想开了般,肆意淡淡道:“你这么信我,也算是好事情。”
在鬼怪面前,最忌讳的就是乱了心,越是从容自若,丝毫不惧,他反而拿你没办法。
魇鬼一双血眸轻挑,隐隐泛出黑气。
说来应是阴森可怖的,可肆意看着却从中感受到了一抹不甘心。
这抹不甘,虽只是短短一瞬,却连续变换了数种情绪,仿佛是积蓄已久,刹那间爆发。
魇鬼会不甘心什么?
很简单,吃不到所缠宿主的最后一口人气。
凡人身死后,会脱出一缕残魂,魂中所含乃此生劫难,是为脱离俗世,卸去苦难。
而对于魇鬼来说,这便是最好的食物,足够他们撑数年,甚至几世,直到觅得下一个宿主。
劫难越多,执念越深,他们吃的越饱,吸纳的力量也越大。
那么他会对她有什么不甘心呢?
肆意能想到的唯一解释便是魇鬼或许曾在凡间看上了她,欲画皮蛊惑,却不慎失之交臂,没有得手。至于为何没有得手,那就更好解释了,因为她飞升了。
三世三飞升,不论哪一世她都没有真正意义上身死过,每一次轮回都是直接在九霄顶被天雷贬下去的。
想来若真有魇鬼缠上了她,定是要被活活气死了。耗费大片精力做人皮,却连半口气都吃不到,真是可惜。
不过,这总归是她单方面的猜想,没有依据,不置可否。
这时,白玉宫顶倾泻下一股寒凉,轻飘飘滑过一切,缓慢舒怡的融进内庭,贴着所有人的肌肤,顺畅散化。
一瞬间,仿佛置身于高山之巅,纯净微寒的幽风从衣领口钻入,贯彻全身。
“哗”的一声,焦黑的内殿被大股混着灵息的清泉包拢。
群仙中立时起了一些议声,想必是水君将那冰川水引上来了。
肆意心底忽然泛出一丝歉意,虽然烧宫之事起因不在她,但这么平白无故麻烦水君补救她的殿宇,她还帮衬不上,真是很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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