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彻底被圈死,众妖不得出,那群自私自利又贪婪的人、或者是那帮自以为高洁清傲的神,都再也进不了妖界。
“梅公子?”苏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呢?”
梅间雪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镣头,“没什么。”
他垂在肩头的长发飘到前襟,也遮挡了他一部分面容,宛若一张遮羞布,将那些不堪的、血腥的、疯狂的过往尽数遮掩。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的,不想让苏玉知道那些事。
“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梅间雪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十分不舒服。
苏玉以为他是被那些开膛破肚的惨相刺激到了,其实这倒也没什么奇怪的,他看起来俊雅安静,还怕黑,有那么点灵力似乎也没什么用,应该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公子,没见过这样直观恶心大场面,有些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好,回去吧。”
回到客栈,梅间雪一言不发的回了自己房间。苏玉看着他沉默的背影,和那一副失神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样子,这几日还是不要带着他了吧……”
进了房间,梅间雪就将门闩上紧,又将窗户也关严,再拉上窗帘。确认整个屋子都陷入黑暗,才跌坐在椅子上。
屋里黑,他没有燃灯,而是独自坐在黑暗中,盯着外面出神。
多久了,那无数个困在妖界的日日夜夜,他每一都在跟自己身上暴虐的本性作斗争。
他本以为好斗是他无可厚非的本性,再加上卑鄙的人类总是试图挑衅,他才会不顾一切的大开杀戒。
可是现实似乎并非这样,当他彻彻底底的冷静下来,才发现不对的地方。
那些嗜血的yù_wàng,想要掀起斗争的念头,就来自于自己本身,仿佛刻在灵魂中的兽性,像是生好斗的狮子。
他早已忘了合魂之前是怎样一副光景,那洒满阳光空,漫着花朵清新的原野,早已模糊在记忆的深处。
他本来就是野狐狸啊,真的没错。但是是什么激发了他兽类的本性,让他变成现在的样子?
窗外是那一株妖冶的红梅,嫣红的花瓣娇俏玲珑,带着朦朦胧胧的红色光芒,像是点燃理智的一把火焰。
妖梅霄雾,四季不衰。
恍然间,梅间雪似乎又闻到了那一抹似有若无的梅香,清幽细致的钻进他的鼻腔,带来的,是足以崩毁理智的催眠。
苏玉回到屋内,此时才是下午,她看看窗外,默默的去关了窗,拉了帘。
迦辰肯定一时半会回不来,不然,还是先睡个午觉吧,昨夜一晚上都在纠结该怎么给戏卿传信儿,琢磨了一夜也没写出个所以然。
她躺在床上,很快入睡。只是不知过了多久,浅眠的她忽然被一声轻轻的异声惊醒。
迷迷糊糊间,她分不清那是轻巧落地的声音,还是推开门的异响。
“谁……?”苏玉迷迷糊糊地问,语气里带着些许警告,但却因为睡意朦胧变得威胁感大打折扣,听起来就像是撒娇一般的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