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金萌心中大呼不好,端正坐在位子上的除了她原本就认出的金鹏,旁边的女人正是刚刚无意中撞了她又被她转头痛斥的那位赵女士。
赵女士是金风南的妈妈?她在心里自问自答。这是不言而喻的,今天她来的目的是见金风南的父母,金风南的父亲就坐在那儿,旁边的人除了他的母亲还能是谁呢?
尴尬…她无意中开始用脚趾挠地,意识到自己这微小的动作很可能被周围人收入眼底后,赶忙勒令自己停止。不管了,反正刚刚出言不逊的是她,现在见到对方的也是她,既然无法补救,只好硬着头皮撑下去。
“快过来坐吧,别站着了。”金鹏和蔼地说道。
金萌一边挪动脚步,一边用余光观察赵女士的表情,见她端起茶杯轻抿,似乎也觉得这样的见面实在戏剧化。
看来今天这一场是要泡汤了,她在心里暗想。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原本她就是为了帮忙才扮演一下这个角色,无心之中惹恼了金风南的妈妈刚好可以顺势而下,若是她要棒打鸳鸯,那以后她便不需要再出现,甚至不需要金风南自己找借口。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么?
四人相对而坐,空气陷入静默。
金风南不断用手帮她整理裙摆。这倒不是因为他格外绅士,而是因为日式包房的摆设是榻榻米,不过迎合大家无法长时间跪坐会影响用餐体验的习惯,改良成为脚下挖空的座位形式。位置并不促狭,可金萌的礼服裙是向外蓬起的款式,坐下后两侧向上翘起,实在影响旁人。
当然,她影响不到对面两人,最多也就是碍到金风南。
她很快发现这个事实,赶忙伸手将裙子整理好,尽力压在腿下,“不好意思哈~”她抱歉地对金风南笑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应该这么客气的吗?
“说什么呢,”金风南看她一眼,转脸对坐在对面的两人解释道,“她是觉得今天第一次见面要隆重一些,也怪我,没有事先告诉她吃饭的地点,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赵新梅没说什么,倒是金鹏赶忙打起了圆场,“这有什么,我倒觉得金小姐这样打扮是很漂亮得体的。”
金萌讪笑两下,微微点头,“谢谢…”说完她便觉得此时说谢谢是不大恰当的,可是她实在是想不出现在到底说什么才算是恰当,只好如此。
服务人员很快将预订好的高级套餐端上了桌,大家一边聊天,一边开始吃饭。
金萌盯着桌子上平时根本不会见到的高端食材,极力克制自己想要掏出手机拍照的冲动。换了平常,动筷子以前一定是要把照片拍足的,不过今时不同以往。她一直告诫自己要保持优雅矜持,毕竟她今天是来打工的,万万不能做丢脸的事。
“金小姐家里是做什么的?”赵新梅忽然开口问道。
金萌微微侧头看了金风南一眼。由于比较仓促,他们并没有提前将这些具体信息约定好,按照统一的标准来回答,而是选择让她自由发挥。在此以前,金风南未向父母透露任何有关金萌的个人信息,一切都按她自己的意思来,这样反而更不容易穿帮。
“我爸爸是做船舶运输的,妈妈做金融管理。”她并没有天马行空胡说一通,而是选择在事实基础上加工润色,尽量不说谎。
“哦?船舶运输,”金鹏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是做越洋运输的吗?”
“嗯是的,”金萌连忙点头,“我爸爸大多数时候都在欧洲,那边市场相对大一些。伯父,你也是做这方面的吗?”
金鹏笑了笑,“那倒不是,”说罢看了看金风南,“看来风南还没有跟你详细说过。其实我现在已经退休了,过去涉足的行业不少,不过到了我这把年纪,也是时候把手里的事情交给年轻人去处理。”他说道,“你爸爸今年有五十了吗?”
“我爸爸今年五十二,”金萌笑笑,“他倒是一直没有要退休的意思,时常忘记自己的年龄,总想把事业再做大一些。”
“五十二确实还年轻,”金鹏叹了口气,“还可以再拼搏几年。”他端起酒杯,“有机会我还真想见一见他,在我的朋友里,还没有做越洋运输这一行的。来,我跟你喝一杯。”
金萌端起面前的清酒,轻碰金鹏的杯子,“一定。”
赵新梅看着两人喝了酒,抬起眼皮盯着金萌。
“听你说的,你父亲事业发展的这么好,平时又这么忙,怎么你妈妈还要坚持工作?”
金萌放下手里的杯子,看着她,“我妈妈总是说女人也需要自己的一份事业,不管家庭经营的多好,没有事业的女人始终是不完整的。”她说道,“我爸爸平时工作确实忙,不过他也一直很支持我妈妈,希望她能在自己的领域有一番作为。”
赵新梅一愣,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平常人们常说女人就算事业拼的再好,没有一个和谐的家庭都是不完整的,到她这里忽然反过来,冷不丁听着还有那么一点儿意思。
她笑了两声,“话是这么说,那你小时候的生活是由谁照顾的?总不会父母双方都不在身边吧?”
“我从小就是个很自立的人,”金萌立刻说道,“我觉得父母给我的最好的东西并不是整日陪在身边嘘寒问暖,而是活出自我,成为我的榜样。我很佩服我爸妈,他们让我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梦想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