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不悔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脸色越发苍白,他半跪在地,显然已经没有了战斗力。
“认输吧,”许仁走上前,一脚踹倒燕不悔。
燕不悔的身体重重撞在旁边的铁链上,手中的两把长剑同时掉了下来。
许仁走上前,一脚踩在燕不悔的长剑上,然后弯腰捡起了自己的长剑。
外门大比是不允许伤害对方性命的,虽然说比试有不确定性,偶尔会有失误。
但眼下的情况,燕不悔已然没有了反抗的力量,许仁自然不好痛下杀手。
更何况旁边还有外门长老监督着。
眼看着自己的长剑被许仁踩在脚下,燕不悔的双眼通红,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朝许仁冲了过来。
许仁倒是被对方的架势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朝后面退了两步。
只见燕不悔捡起自己的长剑,轻轻擦拭着剑身的脚印。
“这家伙在干嘛?”底下的弟子窃窃私语,似乎并不理解他的做法。
对于燕不悔来说,他的人生有一人和一物是无法辜负的。
一人就是自己的母亲,他不允许任何人去污蔑。
母亲在他年幼的时候患病去世,其实那并不是什么大病,对于荒家这种大家族来说,明明一颗丹药就能治好。
但那些人就是默认什么都不管,那时候他才七岁,亲眼看见母亲就这么离开。
那时候他就发誓,要成为人上人,要毁灭整个荒家为母亲讨个公道。
至于一物就是自己的剑了,母亲去世后,这把剑就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他没有朋友,也不需要那些狗屁亲情,唯一陪伴他的就是这把剑了。
这把剑不单单就像兄弟和好朋友一样,每当他握住剑柄的时候,他就充满了无限的希望和自信。
那是属于他自身的力量。
而现在,这把剑却被别人踩在脚下。
身上的鲜血依旧在流着,就连整把剑上都沾满了血。
血红色的看上去触目惊心,燕不悔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晕沉沉的,眼前的视线也在一点点模糊。
燕不悔缓缓躺在比武台上,他的耳朵轰鸣,周围的声音也开始变得嘈杂起来。
“不过如此,垃圾,废物,”他似乎能隐隐约约听见周围那些人不屑的议论声。
长剑的悲鸣,燕不悔能感受到自己那把剑的情绪。
很小的时候,他就能感受到自己剑的情绪,长大后他才明白,原来这是自己无意间激活了武器的灵性。
……………
视线越来越模糊,眼皮也渐渐沉重了起来。
燕不悔就这么平静的看着悲鸣的长剑,他能感觉到自己生命力的流逝。
他突然想起了很多,从得到这把剑的第一天起,他就爱不释手。
尤其是母亲离开以后,他每天都是拥剑而眠,几乎剑不离身。
他们曾一起陪伴过无数个岁月,
也度过数不清的日夜,
曾一起看月,一起欢笑,一起成长,
他也曾将自己所有的心声倾诉给剑。
…………
“魂淡啊,他可不是冷血的兵器,而是我的好兄弟,怎么能被人踩在脚下呢!”
燕不悔嘴角泛着释怀的笑容,他想起了往日长夜漫漫,唯剑作伴的日子。
猛然间,好像有一道灵光从后脊梁骨直冲脑海,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究竟什么才是剑?”
惊雷炸响在心田,燕不悔脑海中一片空白,在他一生中从未有过此刻这般清明。
眼前的视线好似化作了漫天灰雾,耳边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剑光在脑海中交织出无数条纹路。
“我自乘风踏九霄,
手提三尺龙泉剑!”
而在外界,长剑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一缕缕剑气弥漫在他周身。
当那剑气缠绕,惊雷炸响,迷雾驱散之时,燕不悔也缓缓的站起了身。
万物皆有势,花草树木也罢,英雄豪杰也罢,世间万物都有属于自己的气势。
而剑也有属于它的剑势,当气势凝聚在一起,眼前的视线前所未有的清晰之时,燕不悔仿佛看见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意,
那是剑意。”
……………
“这就结束了吗?”底下的弟子窃窃私语。
“新人不知天高地厚,杀杀他的锐气,让他知道这外门也不是他能随意放肆的地方。”
“敢挑战许仁师兄,还以为他有多大的能耐呢。”
“平平无奇,这结局我早都料到了。”
许仁看见燕不悔宛如死狗般的模样,暗自摇摇头,正准备一脚将其踢下武台,结束这场比试。
境界的差距没那么容易就跨越,他年少时期也是天骄,初入圣宗,锋芒毕露。
但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天骄了,真正的强者都要有一颗敬畏的心,能走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正在这时,只见一道剑气朝许仁劈了过来。
许仁一愣,身子一侧,微微避过了剑气的袭击,他目光看向前方。
只见无数道令人头皮发麻的剑气缠绕在燕不悔身边,而那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青年竟然拿起长剑,挣扎着站了起来。
燕不悔只感觉自己内心有股除魔天地间的豪迈壮志。
他瞳孔一缩,一股凉气从后脊梁倒吸入脑后,灵光在思绪中宛如烟花般炸响着。
剑势驱散,那充满意的种子在内心种下,他身上气势越来越强,颇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概。
长剑在手中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