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弦接旨:朕近来龙体渐虚,恐不久于人世,自知众子孙无一可堪大任,特此拟旨,夜氏子昭,若在宗门中未寻得凤氏可堪大任之后辈,可自登皇位,安天下之社稷,为黎民百姓造福。钦此!】
这明皇布帛上,还有先皇的私章,也有传国玉玺的玺章。
朝歌一时间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原来,他倾力拥护凤氏唯一一个后辈登上皇位,是为了感念先皇的仁德。
那么,他一直存着这卷圣旨,是为了她若有不测,这大凤皇朝不至于落入蝇营狗苟之辈的手中。
一切,都是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
可是,他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把圣旨给她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放弃自己登上皇位的机会了么?
他把自己的全部身家给了她,还把自己辉煌的未来给了她。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身体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头顶传来丞相大人一如既往平和干净的嗓音。
“收下它吧,大凤,只会有你一个帝王。”
蓦然之间,朝歌的心脏仿佛被一把大锤狠狠地锤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从内心深处涌出的感动一时间淹没了朝歌的理智。
她看着怀抱着她的男人,双手环住对方的脖颈,狠狠地,吻了上去。
她,何德何能,得这样一个男人的倾心相爱?
酒精的发酵之下,接下来的荒唐仿佛水到渠成。
在这个疯狂的夜里,两个醉酒之人紧紧相拥,心与心,贴的极近。
*
朝歌恍恍惚惚睁开眼睛,瞥了一眼天色,深蓝的天空还有几颗星子挂在上面。
腰间被一只长臂揽着,她挣扎着坐起身,脑袋依旧晕乎乎的。
看了一眼周围。
?
这里好像不是她的未央宫?
不行,马上天快亮了,她得回到她的未央宫里去,不然就来不及上早朝了!
从床上爬下来,穿上自己的衣服,她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了丞相府。
而大床内侧,丞相大人依旧沉睡,只是,平时淡漠沉静的面容,这时却带着淡淡的笑容,眉目温和干净,睡颜满足安详。
朝歌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丞相府。
凌晨的大街上还没有行人,她形单影只地走在路上,眼前模模糊糊。
身后仿佛有一道声音在喊着“让开!快让开!”,她迷迷瞪瞪地回头,一匹高头大马在她的面前高高地扬起马蹄。
朝歌一下子跌倒在地。
驾车的马夫停下马车,回头朝后面的车厢道:“世子,咱们马车撞上了一位姑娘。”
再之后,朝歌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
恍恍惚惚地看着头顶淡蓝色的床帐。
这里,不是未央宫。
脑袋一阵阵地疼,可是,她只记得自己生日邀请了丞相大人,他们四个在一起过生日,然后喝了酒。
之后的事情,完全不记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她睡觉的地方都换了?
朝歌按了按眉心,撑着身子爬了起来。
“有人吗?这是哪里?有没有人?”
喊了几声,门外终于传来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