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弥讲完之后,益州诸豪帅也一个个的开始发表讲话,空口白牙的许下一堆承诺,绵竹都还没打下,成都还远着呢,就封官许愿,一个个官帽子都不要钱似的扔出去了。倒是把下面那帮士卒们刺激的嗷嗷剑能升官发财,谁不愿意干?不得等会也只好提着刀子,狠命向前了。
诸人话一完,休整了一阵,鼓号就震价般的响了起来。随着两边主帅的一声令下,两路大军就嗷嗷叫着,各自冲向了对方。上,弓弩齐发,箭如雨下;地上,刀枪闪闪,直发寒光,你来我往中,伴随着鲜血的迸溅,惨嚎声就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鲜血和死人,并没有让士卒们惧怕,反而激起了他们心底里最深处的那一缕兽性。战争,更加激烈了。
一个多时辰后,庞羲看着前方烟尘滚滚中厮杀不断的两支大军,对身边的两个高大蛮人道:“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出兵吧!”
这边密林之中,号角陡然响起,羌人和板循蛮,嗷嗷叫着冲了出去。拿着汉饶钱来杀汉人,完事了还有额外赏赐,这种好事居然也有,简直就是上掉馅饼,他们听到这个消息高忻不得了。二话都没,就兴冲冲的赶来了。
两边正在大战,忽然又冲进来这么一支生力军。沈弥回头一看,见是羌人,心中不由一惊,顿时就想起帘年刘焉杀贾龙时,请的就是羌人。当下不禁就骂道:“刘焉老匹夫,竟然又引蛮儿来。”骂完之后,却是不敢怠慢,忙对娄发道:“你且去抵住蛮兵,我这边且战且退,这仗是不能打了,先退兵,寻到甘兴霸再作打算。”
娄发一脸沉重,他也没想到,蛮兵竟然就藏在身边,突然之间就冲出来了。他与沈弥不是没有想到过蛮兵的事,只是他以为刘焉会将蛮兵留在身边以守成都,谁曾想竟然派到这里来了,刘焉他就不怕成都空虚?
娄发却是没想到,刘焉这会还不知道益州出了事,现在管事的是刘焉的儿子刘范和刘诞。娄发匆匆引兵去堵蛮兵,为首的羌将见得一员汉将奔来,不禁眼前一亮,一棒砸死挡在身前的一个汉兵,就打马匆匆向着娄发冲了过去。旁边的板循蛮将见了,也是打马向着娄发狂奔而去。庞羲可是跟他们讲过,获叛将首级者,赏百金!这么条大鱼,却是不能放过了。
娄发刚引兵到,便见一条蛮汉横冲直撞过来,还未反应过来,一条乌黑的大铁棒就砸了下来,娄发双臂持刀,向上一架,当的一声金铁交鸣,总算把这条大棒给架了出去,与此同时,娄发的双手也被震得发麻。
正欲打马避开,旁边又响起一声大喝,斜刺里杀出一将来,双手抱刀,扭腰发力,横扫而过。娄发措不及防,竟然被这蛮将一刀斩为两段。
板循蛮将见一刀见功,不禁咧嘴大笑,便欲去取娄发首级,不曾想这羌人却是大怒,一棒打了过来,板循蛮差点被一棒给打死,他跳了开来,怒目而视。羌将道:“此人是我的猎物,你敢与我抢?”
两家这就要起了争执,庞羲匆匆赶来,见地上死者是娄发,心中一喜,于是就忙劝道:“不要急,不要争,这样的人,前面还有很多,你们快些去,不要让他们跑了。至于这个人头,就算作你们一起的,如何?”
两员蛮将各自鼻孔里冷哼一声,心中虽是不愿,却又不愿意得罪庞羲这个金主,于是便又打马,引军向前去了。
庞羲则斩了娄发首级,令左右亲信以枪挑之,高呼道:“叛贼娄发已死,叛贼娄发已死!”众叛军回首一看,果然,那东州军高举着的,不是娄将军又是何人,于是心中便是一乱。而赵韪则抓住时机,指挥东州军发动猛攻。
这下,叛军阵脚就不稳了,益州豪帅们这会心中也慌了神,忙寻了沈弥道:“沈将军,这如何是好,娄将军都战死了,现在蛮人也来了。沈将军快带我们杀出去吧。”
沈弥看着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心中暗叹一声,若得甘宁在此,何至如此,甘宁纯以勇力来,可以一个打自己十个。现在这种场面,就需要甘宁这样一个冲锋陷阵的勇将。可惜啊,眼前这群猪,把甘宁给气跑了。现在还能怎么办,努力杀吧,至于能不能杀出去,就看意了。
东州军和蛮兵渐渐合围,一个个豪帅们被蛮人认准了旗号,冲阵突击,斩杀于地。这会,叛军的队伍已经彻底乱了,沈弥已经控制不住局势了。见状,他暗骂一声,却是率了自己心腹,拼死杀了条血路,夺路狂奔而去。而剩余的人,则被团团围住,赵韪和庞羲意气风发的打马出来,看着这个场面,哈哈大笑起来。
四面八方的军队围着叛军,高呼着:“降者不杀!降者不杀!”于是叛军们都冷静下来,沮丧的扔掉了手中的兵刃,然后跪伏在地,静待发落。
至于那些豪强们,则被人一个个的指认出来,拖到了赵韪和庞裟跟前。然后被捆作一团,丢在尘埃里。往日里横行一方,豪奢得不行的大人物们,就这样卑微的跪伏在自己跟前,赵韪和庞羲心中都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感来。
这时,有破口大骂的,也有哀哀哭着请求饶恕的。真是人生百态,各种嘴脸。庞羲与赵韪对视一眼,然后冷笑一声,像这种人,益州刘使君只嫌他们太多了,正巴不得他们死个干净,又怎么会让他们活命?于是也不复多言,把手一摆,身后的亲兵们就一拥而出,捉鸡似的,推出辕门,一刀一个了账,送他们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