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宇文融这么一说,李林甫脸色也是一片铁青,不过他很快又恢复如初,依旧一副笑面虎模样。
“我李林甫从小不学无术。我小时候还是女帝当朝,我父亲这一辈都少有出仕,我叔父李思训也只能寄情山水之间,当个画家。当今陛下开始重用我等宗室子弟,我年岁及长,便得以补任千牛卫的备身一职位,成为了从八品武官。可谓比别人起点高多了。当然,这中间过程,少不得宇文兄从中出力。”
李林甫说到这里,躬身下拜。
宇文融拜拜手,道:“起身吧!无须如此,你心里记得就好。”
李林甫心道,装什么大尾巴狼,我这不拜下去,你不得记恨上我。哼!你帮我不是应该的么。你宇文融能得以上位,不都是我舅父姜皎举荐之功。要不是我出仕之前,我舅父姜皎无意中泄露了陛下欲废王皇后的心思,被发配边疆。有我舅父扶持,你区区宇文融,现在怕要在我面前摇尾乞怜吧!
心中暗恨,李林甫表面却不动声色,道:“宇文兄,你说得对,我这年来,在兄长提拔下,我也一步步从从八品备身,升任千牛直长、太子中允、太子谕德、再到如今的正六品国子司业。在下实在感激不尽。”
李林甫说到这里,又开躬身道谢。不过,这次,宇文融却不敢生受,忙躲开,道:“哥奴这倒是折煞老夫了。你的职位升迁,这些年来,到大半是源相出的力,我宇文融还真没有什么功劳。咱都是为源相做事,就不分彼此了。不过,你职位确实低了点,哥奴放心,我会替你想办法的。”
李林甫诚惶诚恐,道:“在下一定为兄长马首是瞻。”
宇文融笑了起来,道:“不是唯源相马首是瞻吗?”
李林甫心弦一跳,忙道:“哪里哪里!我虽入仕之初,得了源相举荐,那也是源相他老人家看着和我舅父姜皎是姻亲的份上。当时,他已经是宰相了,我才刚出茅庐,源相怎会看上我,不过是随意为之。我效力,当时是为兄长效力,怎敢越过兄长,直接向源相效力?”
宇文融道:“听说你和源相公子关系很好?”
李林甫道:“这到不假,由于源相和我舅父姻亲,我从小就和源公子一起玩到大,交情莫逆。”
宇文融点点头,心道。
如今朝堂,张说这老匹夫势大,源相虽也是宰相,但他已没了当年的斗志了,或许是他年纪大了,熄了争斗之心,多采取明哲保身之举。
但我宇文融怎么办?
我宇文融可是你源相这边冲锋陷阵第一先锋啊!
我屡屡在陛下面前参奏张老匹夫,他怕不恨死我了。
如今你源相有不肯出头,看来,我也得找些有分量的小弟为我摇旗呐喊了,我总出头,怕不要死得快啊!
这李林甫,本是出身宗室,宗室力量会为他说话;他舅父又是姜皎,虽姜皎如今身死,但他当年身为陛下宠臣,可着实提拔了一大批官员的。这些势力,虽然如今他李林甫用不上,那是因为他官位还不够高,一旦他踏过了正五品这个门槛,那些官员就可纳为己用了。
他还和源公子交好,这又是一大助你啊!
心中思忖,宇文融打定主意,看什么时候,找个机会推荐李林甫一番,让他为自己摇旗呐喊。
“不过,这之前,还得考验你一番。”
宇文融道:“哥奴,闲话稍提!张说老匹夫借封禅之机,大肆提拔自己亲信,我打算以此事参他一本,你以为如何?”
李林甫心道:“我其实凭源公子的交情,得以私下拜见源相多次,奈何那老匹夫实在是冥顽不灵,就是看不上我!这宇文融虽然才身为正五品御史中丞,其实已经是高官员了。要知道,我大唐管制和别朝不同。我大唐宰相一般都才是正三品。三品以上官品一般只封给有特殊战功或其他功劳之勋臣。再加上他宇文融深受陛下宠信,他日一跃升任宰相也不是不可能的。我就暂且向他靠拢吧!”
于是,李林甫表现一副震惊模样,道:“兄长,万万不可啊!”
宇文融也是一愣,他提出此问题,也是随意为之,其实并不指望李林甫能有所真知灼见。毕竟他自己也有些犹豫不定。
因此,宇文融忙道:“哥奴何出此言?”
李林甫道:“封禅之事,张说是不地道,但这上面参他,参不得啊!”
宇文融不解,道:“为何?”
李林甫道:“封禅之事,张说替陛下主持封禅,他是占据了大势。提拔人才,也会是替陛下提拔,兄长你参他,不是打陛下脸吗?再有,如今,张说为陛下成功完成封禅之事,正是气势最胜时候,兄长这时去和他硬碰硬,难啦!”
宇文融怒道:“你是说我宇文融不够资格和他张说做对?”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林甫忙再度躬身致歉,道:“兄长,你之威望,人所共之,即使张说是宰相,兄长在陛下面前照参他不误,我们都佩服得紧啊!但,此时不同,兄长跟在陛下身边多年,应该明白封禅对陛下之重要性。如今张说老匹夫替陛下完成封禅,可谓圣眷最隆时候,我们此时明面上和他敌对,怕陛下也不会站在我们这边。而这样一来,矛盾升级,又会加大张老匹夫的警惕和对我们的打击,自损兵力啊!”
听李林甫一说,宇文融心间冷汗直冒,道:“幸亏哥奴提醒啊!我还准备马上参他张说封禅提拔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