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听清歌说,没水,对疼痛心怀惧怕之下,退缩之心又起。
但退缩之言还未说出口,清歌已一拍脑袋。
“看我这糊涂的,不是还有竹筒吗!”
说着,她转过身对李华道“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
说着,拿起竹筒,再度往溪水边去了。
李华高喊“小心点!”
“知道啦!”
李华目送着她离开,直至黑暗中,人影再不能见。他心中突然感觉空唠唠。他也不明白这种情愫是怎样产生的,对于这种突然出现的情绪,他有些欣喜,又有些惶恐有些不安。
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心中空唠唠的感觉更加强烈。
于是,李华做出了反应,他挣扎着起身,向溪水旁走去。
两人休息处其实离溪水并不远,片刻之后,李华来到了溪水旁。
他心中欣喜转为慌张。
“清歌姐姐不在这里?”
“就只有几步路,她能去哪里?”
“她不小心掉水里去了?还是遇到了野兽?或者遇到了坏人?”
李华心中担心越来越剧烈,各种不好的可能都一一出现在他脑海。
他急促呼喊,“清歌姐姐……清歌姐姐……你在哪里……”
无人应答,李华心中惶恐越来越剧烈,“清歌姐姐……清歌姐姐……你在哪里……”
他呼喊几遍,依旧无人应答,李华心中惶恐转为自责,“我就应该跟着一起来打水的……身体不舒服,支撑一下就好了……谁又能总在状态呢……我怎么就没跟着来……”
“清歌姐姐……清歌姐姐……”呼喊声中,望着四周漆黑如墨、仿佛要择人而噬的山林,李华感觉自己的心也被吞噬了。
他勉力支撑着,走回了休息处。
从火堆中取了三根燃着的木枝当火把,再度走向小溪旁。
“清歌姐姐……清歌姐姐……你在哪里?”
李华走向小溪旁,依旧不见清歌。他将火把抬向空中,接着火光,目光在小溪中竭力搜寻。
没有人。
“清歌姐姐……清歌姐姐……”
“我在这儿呢!”
突听一声清脆柔和女音响起。
李华蓦然回首,只见清歌正站在一处草丛中,挥手。
李华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确定没错,才放心下来。
心中一块大石落下,担心化为欣喜,人也松了口气。
他扬起火把,向清歌那里走了几步,突然,脚一歪,人摔向前方。
清歌眼见不好,忙奔跑着,上前扶住了他。
李华倒在了清歌怀里。
“李华弟弟……你别吓我……”
李华未有应答。
清歌忙将他抱起,走回了休息的火堆旁。
借着火光看过去,只见他额上豆大的汗珠直冒,人却没有醒来。
清歌试了试他鼻息,稍稍放心,“呼吸还平稳。”
接着又摸了下额头,“还是烫得厉害!”
“该怎么办才好?”
思索之间,清歌做了决定,“还是按他之前所说来吧!”
于是,清歌再度开始了——烧水、放盐、解包扎布、洗手帕、擦拭伤口、洗抱扎布、重新包扎。
当然,中间还出现了一些小插曲。
比如再度开始擦拭时,忘了给李华嘴中塞东西,他牙齿打颤的厉害,清歌听得渗得慌,忙有给他塞上。
比如给他重新包扎后背伤口时,脱下外套又颇费一番功夫。
……
但总得来说,重新清洗、包扎伤口,圆满完成。
朦胧夜色中,清歌伸了个懒腰,又甩了下发酸的手臂,接着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可累惨我了!”
“累归累,不过好有成就感的。”
李华正睡得香甜。
清歌看了眼他的侧颜,突然又想到了刚才的一幕,喃喃自自语起来。
“可真羞人。”
“人家刚才急着跑出去,打水固然是一方面,刚才猛的喝多了水,内急也是一方面的。”
“他怕是见我有一会儿未归,就硬撑着过来寻找,结果把他自己还弄晕过去……我都说叫他等着,竟然没听明白我话的意思,真是个呆子……”
“当时,我心里真紧张急了……他第一遍从草丛旁走过,差点就发现我了……如果那样,真……真羞死人了……”
“幸亏我当时移开了道路几步,不然我就羞愧难见人了……”
清歌说着,又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李华,“不过,我当时羞愧归羞愧,却有些开心哩……这种被人关心,被人挂念的感觉,真好。”
清歌一时,似是有些痴了。
良久。
她突然感到有些冷,这才从发呆中清醒过来。
“火要熄了。”
她习惯性的开始加柴火,加了几根之后,手突然一空。
“没了?”
火堆再度燃烧起来,清歌看了看天色,“离天亮似乎还远呀!”
不知怎么,清歌现在还不觉得怎么困,她开始愁起了柴火来。
她坐在李华身边,以手拖着腮,就这样看着逐渐暗淡下去的火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终于,火光完全熄灭了。
气温似突然变得冷了起来。
一阵风吹来,清歌打了个哆嗦,她紧了紧身上衣服,喃喃道“今天是八月初一了。”
突然,听一阵咳嗽声传来,“李华弟弟?你怎么了?”
她向李华看去。
只见他已缩成一团,还在无意识卷缩着。
“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