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清歌说道一声“水桶你放在旁边就行,我可以自己加水。”
李华心中幻梦,破灭。
几许不甘心中藏,几许失落脸上挂,几步人而向后退,李华终究依言退出了屏风之后,继续去对付案上未完成的荷包。
清歌心绪也是一阵起伏。
刚才要不是看你脸红到耳根处,看到你刚才目光的闪躲,我都不会意识到这些男女之防。
你已经十一岁了,不是九岁。
今日情景,萦绕在李华心中,多年之后的再见,提起此事,李华才恍然大悟。
当时只道是紧张……
当时只道是寻常……
待李华离开后,清歌迫不及待从木桶站起了身,溅起一阵水花。
她自言自语一句“全身泡在水下,只露出脑袋,这么久,还是有些难受的。”
接着,伸出玉手,用水瓢舀了几瓢热水,加到木桶中,感觉水温好了,复又坐回木桶中。
接下来,她以水瓢舀起桶中的水,顺着手臂傾到而下,冲洗着自己身体。
如此反复,她享受在这种乐趣中,悠然自得。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华聚精会神,屏住了呼吸,手中的针线活也慢了下来。
“呀!!!”
李华突然惊叫一声。
清歌被吓一跳。
“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不用担心,你先沐浴。”
清歌见似乎没事,继续以瓢舀水,顺着扬起的手臂,冲洗着娇躯。
清歌突然有些怀念起了侍女秋叶。
要是秋叶在,就可以给我好好擦洗后背了,自己洗,却始终有些不方便。
其实,李华也可以。
呸,不行,他似乎有些旖念。
犹豫再三,清歌最终只得自己擦洗着后背了。
沐浴完毕,擦拭干身子,清歌换上了她好久没穿的锦缎衣。银钗已经当掉,头发就随意以一根木籫于脑后。
走当屏风前。
清歌问“刚才是怎么了?”
李华道“没……没什么,就是绣荷包时,不小心扎到手了。”
“来,姐姐看看。”
李华伸出手指,果然有一个针扎的红点,不过血已经止住了。
清歌道“缝衣服时要专心,心不在焉就容易伤到自己。”
李华道“是。”
这件事一直深藏李华心底。
清歌换了自身衣服,衣服虽是男装,但少了两截衣袖,加上她此时女装打扮,不便出门。
李华帮她倒了洗澡水。
回来时,清歌正在桌案的油灯前缝着未完成的荷包。
“中间几段线穿针引线的顺序是没错,就是针孔间距疏密不一。”
李华有些汗颜“我下午学习时,主要精力用在记穿针引线去了,确实没有注意这个。”
清歌道“没事,丑是丑了点,我也不打算拆线重缝,毕竟这荷包是给你的,其中要你自己的一份心血,你也会更加爱惜它。”
李华道“嗯,确实如此。”
接下来,清歌继续缝着荷包,李华就坐在一旁打着盹。
夜色渐深沉。
油灯的灯光在不断变小,开始似乎有柿子那么大,不知不觉间已是一灯如豆。
灯焰燃烧着连续‘噼啪’响了几声,李华从打盹中惊醒。
却见清歌放下了手中的荷包,伸展了下手臂,活动了下酸软的脖颈,接着又用针的一头挑了挑灯芯。
灯焰又复变大,透出的火光也亮了些。
清歌复将沾有灯油的针端放进火光中烧了下,待油烧去,将有些发烫的绣花针放在桌案上凉着。
李华也伸了个懒腰,道“打盹中睡着了。”
清歌道“嗯,你要是累了,可以去榻上休息,不用陪姐姐我矗在这的。”
李华有些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却也没有再问一遍,或许是怕又听到相反的信息。
李华看了眼窗外,月色惨淡如峨眉,月影西沉夜色黑。
“怕是下半夜了,清歌姐姐休息吗?”
“我想把荷包缝完。”
“荷包可以明天再缝的,你累坏了身体怎么行?”
“明天要赶路,后面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再说,也快完成了。你先休息吧。”
李华坐在那里没动。
清歌道“怎么,要姐姐哄你睡觉?”
李华道“不是的。”
“不是,就先睡,我们两个明天都没精神的话,被人打劫了都不知道。”
李华又看了下荷包的进度,果然快要完成了。
“姐姐,那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李华到了榻上,和衣而卧,侧身看着清歌灯下缝衣的倩影,却感觉睡意有些消散。
清歌无意中回头,看着他的样子,笑骂道“你不是困了吗,这样子是干嘛,还不快睡。”
“好的。”
李华无奈,翻了个身,面朝墙壁。心猿意马稍稍淡去,困意跟着上涌,过了一会儿,眼皮开始不争气的下拉,又过了一会儿,困意全面袭来,李华沉沉睡去。
清歌拍了下胸口。
总算把他打发去休息了。
她站起身,伸了和懒腰,感觉身子一阵摇晃,困意也是上涌。
,就剩一些收尾的工作了。
“再接再励,今晚完成。”
给自己倒了杯茶,呷了一口,茶有些凉,还是稍驱散了些睡意。
清歌再度拿起未完成了荷包,进行着收尾的工作。
灯焰再度如豆时,清歌绣荷包完成。
她再度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榻上睡得正香的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