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抬头看了二楼东侧的房间一眼,点了点头,将手中金子抛到了老鸨怀里,笑道:“这金子干妈拿来喝点茶好了。”话说着时,他人已经向着二楼而去。 那老鸨叹一口气,心想着看那人文质彬彬,应该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吧。 一上二楼,便听到一阵琵琶声响起,伴着一个女子唱诗的歌声。那琵琶声急促凄厉,歌声哀婉愁怨,那女子唱着: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那人上了二楼没有立刻敲门,反而是站在了门外,听着里面的人将句子唱完,不禁叹息了一声。 里面琵琶声住,一个男子声音道:“好,唱得真好!将离姑娘是想小爷了?” 这声音轻佻散漫,让那人听了颇有些不悦。那人于是伸手拍了拍房门,屋里本在交谈的两人忽然停了一下,随即那男子声音不耐烦地道:“谁啊?来扰了小爷的雅兴!” 那人道:“在下有些事情要找将离姑娘。” 若是那公子家的下人有事禀报主子也就罢了,那公子一听居然是个外人,还指名道姓要找将离,立时怒道:“谁这么没规矩?小爷今日花了银子来的,你这厮也赶来打扰?速速离去,否则小爷这双拳头好好招呼你!” 那人无奈叹气,仍旧语气平和道:“将离姑娘,我确实有要事找你,不过一两句话的事情,还请赏光见上一面。” 他回话时丝毫不将那公子放在眼里,这引得那公子大怒。只听得里面一阵木器摩擦声,随即便是一个人的脚步声怒气冲冲走来,看来是那公子前来开门了。 那公子将房间门一把打开,看着外面那人喝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到这来撒野?” 那人对那公子拱手道:“公子不必着急,我只说一句话就走。” 那公子喝道:“说什么话?滚!”说着就要把门关上。那人将手一伸按住门板,那公子立时就关不动门了。 任那公子如何发力,两扇门板兀自不动。 他一个堂堂的太守之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等闲气,立时暴起道:“我看你是讨打!”说着便向那人面门打了过去。 那人身子微微一侧,让过公子的拳头,手在他背上一推,把那公子推了一个踉跄,接连跑出老远止不住脚步。 眼看着一位公子哥就要从二楼上摔下去,那人伸出脚来在他脚下一勾,虽然把公子哥摔了个满地找牙,好歹也止住了撞出去的态势,停在了二楼围栏边上。 那人不再管公子哥的事情,只上前对着将离行礼道:“唐突打扰,望将离姑娘恕罪。” 将离抬起眼来,那人但见得她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当真是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怪不得这世上多少男子都对她如痴如醉。 将离也打量了眼前人一番,自来阅人无数的她,只这一眼就大概猜出了眼前这人的身份。 她知道这人身份应该不低,也知道这人并不是来寻欢作乐的,看他神情怕是真有什么要事来找自己。于是将离起身万福,柔声道:“不知这位官爷找奴家有何事?” 那声音柔美软糯,听起来让人骨头都酥了一般,不知多少人只听她一句话,便如深陷醇酒中过了三巡,早醉在其中了。 可眼前那汉子,不论是见了她的面,亦或是听了她的声,都不见半点反应,如此人物将离倒是很久没见过了。 那人对将离道:“有一人托付了些东西,让我来送与将离姑娘。” 他话正说着,外面那公子哥已经站起身来,指着他后脊梁骂骂咧咧,可就是不敢向前走。刚刚那人一出手,公子哥已经吃了大亏,这时候哪敢来和他惹事?只能这么外强中干地叫骂罢了。 那人不理公子哥,只觉得他聒噪烦人,于是转身关上房门,把公子哥关在了外面了。如此一来,倒真是清静了不少。 那公子哥气急,他多想一脚把房门踹开,但他若是真踹了房门,怕是下一不就要被那人踹出屋子。于是他叫嚷道:“好你个泼皮恶贼,给小爷等着!小爷今日让你走不出这暖春阁的大门!” 随着他下楼的脚步声响起,二人在房间里倒是聊的泰然自若。那人全不把外面这太守之子放在眼里,将离见他都不怕,自己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于是将离给那人沏了茶,推到他面前问道:“不知是何人托付了何物,要劳烦官爷来给奴家。” 那人叹道:“我这身份恐怕瞒不住姑娘,至于托付东西的是什么人,我将东西给了姑娘,姑娘自然知道。”他说着伸手入怀,取出个包袱来。 那包袱不大,里面东西似乎也不多。将离结果包袱掂量一下,感觉应该没什么重物。她将包袱打开,迎面是一抹翠绿色的光芒。 那是一只翠玉的贵妃镯,那镯子通体阳翠,透若琉璃。将镯子拿起时触手生寒,再往里面细看,那里好似水光流转,美不胜收。 这是她一直想要的一只镯子,只是这镯子价值连城,原主不肯轻易卖出去。本来她也没想着这镯子有朝一日能到自己手里,只是日思夜想,偶尔和某位常客提过一嘴,哪知那人就放在心上了。 她再向下看,那镯子下压着一沓银票。她拿起银票来快速数过一遍,是整整五万两。 她微微叹一口气,低下头良久没有说话。过了好一阵子,才问了一句:“他现在……如何了?” 那人一直等着将离,直到将离问了话,这才答道:“姑娘看到这些,应当知道结果。” 将离缓了两口气,这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