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成轻咳两声,越过池墨茵,看着地下一个跪着一个趴着的两人,大声道:“旁的事情先放放,本府先来审审你们,你们倒是说说,这等持械斗殴,所为何事啊?”
那易老师忍着痛道:“本……本来都是江湖恩怨,只是想着大家开诚布公讲明白就好,没想着要动手来。”
白永成“哼”了一声道:“你说没想动手就没想动手啊?易老师,你也是咱们光州响当当的人物了,怎地这么沉不住气?”
那易老师赶紧道:“是老夫对手下弟子管束不周,言语上冲撞了南宫帮主,南宫帮主年少气盛,忍不得老夫弟子的无礼,这才打了起来。”
让他这么一说,反倒是成了南宫巧巧没有容人之量了,这易老头还真是只狐狸。
陈文茵在后面听着他们的对话,对这易老师越发不屑起来。
白永成看着南宫巧巧,叹息道:“南宫帮主啊,你和易老师在光州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这一闹,你让本府如何收拾?”
南宫巧巧拱手道:“小女子为了护住游龙帮的名声,这才不得已出了手。若是有什么需要责罚的,小女子愿意一力承担。”
无论是五虎门还游龙帮,他们能在这光州做到独霸一方的地步,想必跟官府之间的关系也不一般,所以白永成才有这样的为难。
白永成看看两人,他是有心做个和事佬的,而且他也相信两人都会给他面子,于是道:“好在你们两拨人打得虽然惨烈,但都是伤员,没人真的丧了命。”
即便有人摔下船死了,他也可以说是失足滑落而亡,而非因为械斗而死。只要能保证过程中没有被“故意”杀掉的人,他就有办法给两个人开脱。
可这时易老师忽然大声道:“白知州,那南宫帮主,她杀了老夫的弟子!”
白永成一听,眉毛扭作一团,轻声道:“易老师,你可要想清楚,是南宫帮主杀了你的弟子,还是你的弟子不小心自己丧了命?”
易老师急道:“是她杀的,老夫那弟子是被南宫帮主的峨眉刺一下穿了脑袋,若是自己不小心死的,哪会有这样的死法?”
白永成拈着胡须思考道:“这个嘛……”
易老师怕他再找出什么理由来,赶紧道:“要不知州老爷派人去看一眼,便知道老夫说的绝非假话!”
白永成被拱到了这个位置,便容不得他继续顾左右而言他了,无论怎么说,他都得给围观群众一个交代才行。
于是白永成点点头,叫了人上船去查看情况。
那人很快回来了,禀告道:“确实如易老师所说,那位弟子被利器穿了百会穴,立时毙命。”
白永成故作深幽地点点头,看着跪在下面的南宫巧巧道:“南宫帮主,这可是杀人大罪了,南宫帮主有什么要辩驳的吗?”
南宫巧巧摇摇头道:“没什么可争辩的,人的确是我杀的。”
白永成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叹气道:“既然如此,南宫帮主也别怪本府不讲情面了。来啊,将犯妇南宫巧巧拿下,收监候审!”
一听此话,一众游龙帮众举起武器护在南宫巧巧身前,喝道:“谁敢动我们帮主?”
白永成一看,瞪着眼睛嚷道:“怎么,你们要造反吗?”
看着两边剑拔弩张的样子,好像随时会打起来一样。五虎门的人惯于落井下石,这时候也都站到了官府一方,如此一来既能打击了游龙帮,还能落得个助官府擒贼的名声,何乐而不为?
南宫巧巧忽然起身道:“你们都住手!”
可即便她这么说了,面前的游龙帮众仍然不肯移动,他们仍然护在南宫巧巧身边。
南宫巧巧皱着眉头道:“你们都不听我话了?把家伙都收起来,人是我杀的,跟你们没关系。”
这时一个年轻人喊道:“那家伙辱没我们游龙帮,帮主不杀他,我们也放不过他,他就是死在我们游龙帮手里的!”
游龙帮众一听这话,纷纷表示赞同。
南宫巧巧厉声道:“我说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当时我动手多少人都看见了?你们别一个个在这逞英雄!”
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游龙帮中人回头看向南宫巧巧,对她道:“当年老帮主离世,唯独留下帮主你这么一位义女,你在我们心里与老帮主一样。倘若今天我们把你交给了官府,那我们哪能对得起老帮主?”
听见大家都很赞同那络腮胡子的说法,南宫巧巧喝道:“我是帮主,你们是忘了帮规了?”
她一拿出帮规来,众人只能都闭了嘴。
那白永成大声道:“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一个个持枪拿棒的,都当这没有王法了是不是?”
刚刚他们闹得正凶的时候,白永成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直到现在南宫巧巧把局面稳住了,他才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南宫巧巧上前两步,排开金龙帮众人,对白永成道:“白知州,这里不会再有人耽误你们抓人了,尽管将我带走吧。”
白永成听了立刻换上一副笑脸道:“还是咱们南宫帮主识大体,来啊,把南宫帮主带走,都小心着点!”
眼看着这些人就要给南宫巧巧上枷,金龙帮众都气得咬牙切齿,可既然南宫巧巧说了话,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看着自家帮主被带到衙门里去。
“这人是我让她杀的,要不你连我一起带回去审审吧?”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来,白永成听见这声音身子猛然一抖,他对这声音实在太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