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隆峰将一杆长柄镰刀托在左肩上,骑马进入白云镇。他所追踪的人,最后的痕迹在此汇入地面。
昔日,人来人往,车马川流,商贾云集,现在在战乱后,只剩下少数完整的建筑物。
有的地方可以看到重建的痕迹,但今日似乎没人开工,那些只留下一线的窗户里,一双双狐疑的眼睛正打量着这个拿着农具骑马的不速之客。
姬隆峰走到镇中心,道路的交汇处,有一个男人被绑在十字形的木桩上,身上插着几枝箭。但好像都没给他造成致命伤,他还活着,发出微弱的呻吟声,只是恐怕熬不过再几个时辰的太阳了。
姬隆峰认出了他,是曾经拿刀在客店里恐吓自己却被打翻在地的男人。他不知道冲撞了谁,被绑在这里。
马匹无言地路过那个男人旁边,大镰刀挥过一道寒光,锋芒划破了一边的绳子。男人如释重负,瘫坐在地上,发出哎呦哎呦的声音,木桩上的乌鸦发出啊啊的叫声,不知道是否是扫兴的声音。
姬隆峰头也没回,看向前方的一家旅店,以及门口拴着的几匹马,以及有马车离开的痕迹,他有预感这就是目的地。
他是对的。
不久前,郑顺礼被带入了这间旅店,和他一起被压入的囚人,便是还穿着修士黑袍的永历帝的遗子,他已经醒来,但沉默不语,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两人在山魈和手下的押解下进入旅店,柜台里算账的掌柜颤巍巍地收起纸笔,小心瞟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