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对手？(1/2)

那边几个人站的都近。先前人群挤攮在一块儿，基本上也分不出谁是谁。如今分开来，各自站在位置上，文娘子一眼望过去倒是能够分清楚人了。

顺着这人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那边几个年轻的公子哥皆穿戴华丽，其中一个，衣裳还是蜀地最贵的云锦织绣而成。

虽都带着笑意，可是怎么看，怎么叫人觉着是个扣在脸上的面具，虚假得不行。文娘子只看一眼，便收了目光回来。

这几个应该都是小辈，至少文娘子之前是没见过的。

身边的那年轻公子压低声音，“喏，最左边那个，是林家三公子。他边上穿青色衣裳的，是林家五公子。再过来一点儿，那个腰间戴了白玉环的，是周家二公子……诶，到底是世家大族，比我们强多了。只周家有周天师在，周家二公子的地名额就已经是定了的，现在只不过走个过场而已。”

年轻的公子说完，又叹了口气。面上的沮丧之情已经很明显了。

文娘子瞧着，眨了眨眼睛，“这有什么？你若是当真厉害，谁敢占了你的名额？再者说了，这还没开始，你倒是先给自己下了通知，那这入考还有个什么意思？”

她说的声音不算小，再加上从先前时候开始，文娘子这边就一直是众人关注的对象了，所以她之只一开口，那前头齐刷刷地转了好几道视线过来。

这种平白被人当做眼中钉的感觉，文娘子虽不喜欢，却也已经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倒是那年轻的公子，被这种视线吓了一跳，低下头去赶紧地道，“嘘！可不能乱说！”

今儿能够站在这里的，要么天赋过人，要么家室过人。至少都是各占一半的。文娘子这话无异于得罪了这组内一半儿的人去。

加上先前在外头叶天师与文娘子说的话，她这得罪的人也未免太多了些！都还没开始考试呢，就已经得罪了几乎一个组内所有的考生！

那年轻的公子面上有几分害怕，却还是鼓着勇气对文娘子道。“里头有些，你得罪不起的。小声点儿吧，总不会吃亏去。”

他这话一说，文娘子看着他地雾蒙蒙的双眼倒是柔和许多。这年轻公子心善，但是太懦弱了些。

“别怕，总归最后都是要争取那五个名额的。现在笑意满满，过会子说不定就是身边人上位了。世间总如此，不自私一点儿，是没法赢的。”文娘子像是安抚他，眸子却一刻不停地从那些看着自己这边的人身上划过去。

那些人对上文娘子雾蒙蒙的双眼，皆立马低下头去，半分不敢多看。他们大多数被文娘子说中了心思。再看向身边人时候，目光里不自觉带了几分防备。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面对这种天大的诱惑，一但入选，那就可能是一生的荣华富贵，荫及子孙，世代享福。谁不想做一位大天师呢？受人尊崇，又得上天招抚，当真是这世间最让人憧憬的事情了。

文娘子太了解人的心思了。她指的并不是单纯的谁，只是说身而为人，总有那么一种共性，比如自私，这是谁也避免不了的。当然，史书上记载的圣人除外。可是圣人之所以流传千古，不就是因为世间圣人稀有吗？

至少她从姜文茵到文娘子这两世里头，没见过不自私的能够称之为圣人的人。所以文娘子的话颇有几分一针见血的味道，叫那些心中有鬼的人登时不敢再多看文娘子。

她便拿着雾蒙蒙的双眼扫视他们，仿佛不是在看一群人，而是在看一群死物。

最后视线落在那边的林家公子和周二公子身上，那几人不若其他人一般怯懦和害怕，到底是大家族的嫡系，不论平日里如何，至少现在气度上是半分没有落下。

那三个面上皆如出一辙，看着文娘子的时候，目光里的审视多过了被暗中指责的愤怒。只这一处。就知道林家与周家这三个人，并不是什么草包，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文娘子迎上三个人审视的目光，身边的年轻公子依旧很怕的模样，呼吸声急促起来。

四个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似乎是要溅出火花来了。谁也不肯让谁。

年轻的公子自然不敢参与，可是却很担心文娘子，因此也不能像其他人一般装作无所谓看不见的模样。

“各位可都站好了？”就在众人以为他们四个要打起来了的时候，织岸天师的声音又忽然间出现了，连带着出现的还有织岸天师浮在半空之中的幻象，依旧是朦朦胧胧，让人看不真切。

这声音一出，就代表一试马上开始，文娘子撤回目光，对上身边年轻公子的担忧，她轻轻摇了摇头。

“司命祠入考第一试，朱砂炼制。各位所站的对应地砖上早有吾辈所布下的掩阵，需得找到阵眼，并且解开阵法，才能拿出阵中所藏炼炉，当你们解阵之时，周身会升起禁制。为公平起见，炼制朱砂所用的材料皆在上面供桌之上，当解开阵法以后，你们周身的禁制会自动解除，才可以动身拿去所需材料。”

“当然，如各位所见，材料是有限的。也就是说，先破开阵法的人才能取得材料。每组仅有前五十人能够取得炼制材料，剩下七十人直接淘汰。”织岸的话顿时引起一阵议论。

他们这组有一百二十人！如今第一试就刨去七十人？！这也未免太狠了些！

嗡嗡的声音让织岸暂且停下讲解，“请安静。”

场中众人便安静下来。对于天师的崇敬，在这种时候是最好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