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氏发生的那件事情,不只是让这个家族从此销声匿迹,更可能对于当时家族之中的幼辈,有着不可磨灭的深刻影响。
傅易有些胆小,不敢说话的性子,每当面对任何陌生人的时候就会小心翼翼收敛情绪,这种不应该是个这个年纪的富家公子所应该所表现出来的模样。
能把他的个性塑造成这种模样,当初的事情,以及傅家后来的处理,应该都让傅易感到了一些害怕。所以才会形成这种个性吧,无论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第一反应便是观察身边人的想法。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意见。
未免有些太过卑微,简直不应该从一个公子身上所体现。更不应该从一个天师身上所体现。
文娘子也知道,一个人的个性都是经历了很长时间才能够最终形成的,不是说一句改变就真的能够去改变的。真正要做的东西有很多,傅易的性格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有些变化的。
所以她没再往下问,一是基本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二是不愿意去触碰别人的伤口。
就好像乌鹭总会照顾到文娘子的情绪,不去问文娘子过去的事或者认识的人的事情一样,文娘子这次也选择了照顾傅易的情绪。
“到了,”
她看着面前杂草丛生的院子,停下脚步。
傅易听到她的话,也从自己的思绪中脱出身来,收敛了内心情绪,一起往前头看过去。
一句荒凉来形容这里,都还觉得不够。那屋子破旧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塌下来,即便知道这里是幻境而已,可是那股子扑面而来的阴森之气,依旧叫这两人都抖了抖身子。
文娘子与傅易的视线对上,两个人都微微点了头。
“把令牌给我,”两个人都能够觉察出不对静来,那这地方一定就是有什么问题的,文娘子伸手过去,接过傅易递过来的令牌。
那上面的屋子看起来竟然有几分眼熟。
是哪儿呢?他们从进入这里头开始,统共也只见过三处屋子。前两处与令牌上的肯定是不相同的……那么,只有眼前的这里了。
文娘子半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破烂屋子,甚至那些角落都已经被蜘蛛丝串起来,又哪里能够看出令牌上那种生机勃勃的模样……
“难道也不是这里吗?里头好像还有,我们要不要进去再找找?”傅易看着面前的破烂屋子,有些不大想再这里浪费时间。
文娘子却一把拦住他,而后在傅易惊讶的目光里摇摇头,“就是这里。”她把令牌竖起来,让两个人都能够同时看到令牌,并且能够看到面前的屋子。
文娘子指着令牌左上角的地方,“这里有檐牙,墙头有龙。那里也有。”她的手慢慢指向眼前破烂的屋子,虽然有些地方已经塌陷,那左上角的檐牙上雕刻的龙像却还是存在的。
傅易也看见了,眸中有几分兴奋,想了一会儿,却还是抓抓脑袋,“可是会不会是凑巧……”
毕竟檐牙上摆像,应该是很多富贵人家都会这般去做的事情,这屋子只是有着祥瑞兽,不一定就是令牌所对应的屋子。
文娘子当然清楚这一点,所以眸子半刻不停地再令牌与面前的破烂屋子之中流转,企图再找出一些不同来。
见她如此认真,傅易也不好多说什么。况且这里本来就有些奇怪,傅易虽觉得不像是令牌上对应的地方,却也认为这里应该会有点别的什么东西,多找找对于他们来说也许不是坏事。
于是两个人都凑着仔细去看那令牌上的图案与面前的屋子的对比。
“啊!”傅易一声惊呼,文娘子瞬间看向他,他指着令牌最下边,“这里,这个方位,好像有个石像……”
文娘子顺着他所指的地方去看,然后大致地判断方位,从他们这里看向这个方位,正好被一棵雪松给遮挡住,那松树枝繁叶茂,几乎不能看清楚对面有什么。
文娘子想也不想,直接提了裙子跑过去,雪松旁边,一座石狮子赫然在目。
这也对应了令牌上的景物!
两人相视一笑,文娘子抿了抿唇,“可是这里与令牌上,即使是同一个地方也不一样啊,没办法完全按这里交差。”
这是确实的。令牌上若说是一处神仙景色,那么这眼前的景物,就都是一堆破烂了。花也没有,树倒是长得好……
等等……树?雪松?文娘子思绪微顿,“或许,傅易,你会画回生阵符吗?”
傅易本想回绝的,可是当对上文娘子那双雾蒙蒙的眼睛的时候,拒绝的话在喉咙口打了个转儿,最终他低下头去,嗫嚅着道,“是学过一些的……”
这里没有画符的用具,文娘子想起来自己带着的东西,文阙姑娘给了阵图纸,那种东西是可以接力改变的。
阵图她都已经看懂了,所以就算撕毁用来做画符的符纸,也是可以的。她毫不犹豫地将那阵图直接撕开,从中间成了两半,上好的锦帛也被扯出一些丝线来。
文娘子将其中一块递过去,“画在这里。”
傅易满眼皆是难以置信,“你是怎么带进来的?”画符不像其他的,可以用别的东西代替。尤其是天师所用阵法的符咒,一般都有特定的要求,尤其符纸这种东西,皆有自己的定论。
并不是想画在哪儿就画在哪儿的。
他们进入天坛的时候,都有小天师搜了身的,按道理来说这东西应该带不进来才是。所以傅易才会满脸惊讶。
文娘子却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