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模样,倒是确实像是摔了东西后的惊慌失措,只不过未免太激动了些。周二公子看在眼里,便没再继续追问。
一旁的齐川自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端着茶盏慢条斯理的喝茶。倒是一直在后头的齐麓转了转眼睛,忽然的又凑到傅易跟前去,“我瞧着你面生,可是头一次来京?”
傅易脸上略微有些僵硬,“不是。我家就在京都,只不过家父官职低微,家中管教严厉,便不曾太多的出门。几位不认得我,也是应该的。”
说罢很快地起身,“我去找人把这里清理一下。”随即便直接转身跨步出去了。
留下在他椅子旁边的齐麓,正对上那边周二与齐川的视线,他怂了怂肩,“不怪我,我就问了一句话而已。”
齐川搁下茶盏,那声音有些重,“父亲早就交代,若你今日惹事,那可是谁都救不了。如今不比当初,宋毓那厮要亲自监考,你可得给我收敛点。”
齐麓便撇了撇嘴,“我晓得了。”便起身气冲冲地往厅后头去了,那后头是个庭院,方才也问过人了,是可以进去的。
周二看着这两兄弟间的对话,不自觉缩了脖子。见齐川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便也跟着端起茶盏喝茶。
文娘子隔了好一会子,才从那阵中出来。来记录的小天师望着阵中的灵物,皆有些愣神。
还是文娘子自己报了姓名,“九十九号,文茵。”
“啊,对,”那小天师赶紧记录下来,随即指了指前头的大厅,“请到那边歇息。”
文娘子点了点头,便自己一个人过去了。
她跨入屋子里,一眼能看见两个年轻的男子正坐在一块儿饮茶,他们对面空无一人,只不过地上却有一些摔碎的东西,并着茶水茶叶流淌了一地。
文娘子目光微闪,进来就没看见傅易,这茶盏,应该是他摔碎的?那到底为什么呢?她的目光微微移动,逐渐挪到这边坐着的两名年轻男子身上。
一眼就能够认出来谁是谁了。因为周家那位公子,长得也无周陟那厮有个七八分相似,只不过眉眼之间少了那些戾气,多了几分优柔寡断之意,所以倒也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威胁。
他旁边那个,一脸的高高在上的公子,该是林家的人了。至于是哪一位,这就不得而知了。
周家与林家关系一向很好,这两个坐在一块儿也不奇怪。只不过他们说了什么,会让傅易摔了茶盏?而且应该不是什么无意摔了,傅易那种小心翼翼的人,连说个话都得看人颜色,又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
那这两个人,是说了什么话吗?文娘子想着,步子却迈向两个人对面,也没有与人打招呼的意思,就这么直直地坐下去。
那边周二和齐川的视线都时不时地看过来。想看看坤组唯一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模样。如今一眼望过去,难免叫人失落。居然是个十三岁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冷着一张脸,叫人看着就不喜欢。
齐川心下暗笑,心想这丫头该是拖了什么福气才进来的。
而一边的周二,却咽了咽口水,他望着文娘子,只觉得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同样的,文娘子也望着他,她也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周二。可是从前她为姜文茵的时候,是没见过的。
那么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呢?这一世吗?那更不应该了……
她坐在那儿,对面两个人的视线似有若无瞟到自己身上,还是能够有所觉察的。文娘子微微抿唇,低下眉眼刻意避开。
不管有没有见过,这时候不说话都是最为明智的选择。一旦开口,多说多错。谁也不能保证这地方究竟有没有人在观察着他们。
文娘子不想冒着这种风险。
她便低头去喝自己的茶。齐川惯是个会看人颜色的,一见如此,也明白文娘子这是不打算与他们交谈,因而也懒得去搭理。
倒是一边的周二,似乎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便尝试着开了口,“敢问这位姑娘,从哪里来?”
问完便觉得自己说的不对了,好忙的摆了摆手,“我不是奇怪的人,就是看着姑娘厉害,所以想问问,姑娘出自何家,师从何人?”
人的情绪不一定都会表现在脸上,可是周二却会的,他一张脸上竟将所有的想法都表现出来。让文娘子一眼就觉得,这人当真是半点儿也不像周陟。
尤其长了这么一张极度相似的脸孔,然而却做出这种抱歉的神情,倒叫文娘子不好去说什么,只道,“无碍。我从姑苏来,师傅就是个云游四方的道士,无父无母的孤女一人,名唤文茵。”
她把名字放在最后来说,果然,在说完以后,对面那两个人皆是一愣。
“你说你叫什么?!”不过这次倒是齐川坐不住了,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
面上的惊恐之意显而易见。
他身旁的周二,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任谁听到文茵两个字,都会这么惊恐,甚至害怕。毕竟姜文茵已经死了。整个姜家都死了,并且这些京都豪族,最是清楚这个。
文娘子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着对面两人,平白的漏出几分不知所措,“我名唤文茵啊。”
“从哪里来?”齐川的眸子里更加透漏出几分惊恐。
文娘子坐直了身子,“从姑苏来。”
这话像是叫两个人遭了雷劈,一动不动地愣住。周二结结巴巴地问,“或许,或许姑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