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7日中午,姜鹤去了一趟美发店。进去时是长发飘飘的软妹子,出来时成了剃板寸的假小子。她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报上兰行某支行的地址,低头发了一条短微博。

【向逝去的青春年华说再见,向傻乎乎的自己说再见。渣男贱女,再也不见。】附上一张一对年轻男女抱在一起啃嘴的图片,图片上还画着个红色的大叉。

发完她就不管了,怔怔地盯着外边的车水马龙发呆。

或许是真的关心她,或许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认识、不认识的、即便认识也平时少有联系的,不少人在@她。

见她完全不理会自己放下的炸弹,有人开始打她电话。来一个她按掉一个,当备注为熙的电话打过来时,她愤恨地把这个号拉黑名单。

出租车停了,她付了车费下车,正要走进银行,旁边停的宝马车下来一个男人叫住了她,请她上车。

姜鹤面无表情地坐进宝马车。

车门一关,后座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口气很冲的说,“别成天发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不是添乱嘛,赶紧删了。”

姜鹤一脸倔强地抿紧唇不说话。真话成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老的少的这一家子都是臭不要脸的。曾经有多亲厚,现在就有多伤心。

中年男人见她一脸抗拒,立刻缓了语气,“小鹤,不是二叔为难你,现在正是两家公司的关键时刻,任何负面新闻都会影响公司效益。你的股份转让了不假,亏损也影响不到你。但你别忘了,公司还有你舅舅3.5的股份。”

姜鹤心中钝痛,“删掉是吧,没问题,五万。给钱,我立马删博。”

姜正豪有点生气,“你!”

“理亏的是你们。是你们对不起我,不是我对不起你们,也是你们求我离开帝都的。不想让我说话,继续拿钱砸我就对了,少说废话。”手一伸,“我的钱。”

姜正豪沉下脸,对前边的司机说,“手提箱给她。”又对姜鹤说,“现在就删,等你上了飞机,钱马上到账。”

司机回头,递了一个银色的手提箱过来。

姜鹤接过来,放腿上打开,数起钞票的沓数来。

姜正豪气的脸色发青,“二叔还能贪你这点钱?”

“呵!你女儿小三插足抢我男朋友,有这事吧!你为了自己的脸面,替你女儿撑腰,不是正在做把我排挤出首都的事情吗?怎么?逼着我把手头的股份卖掉的人难道不是你?捏着我的钱,准备亲自押我上飞机的人难道不是你?”

姜正豪被怼的哑口无言。

“你们父女两个有什么信誉可言?回头即便发现是假钞,我也不会觉得意外。”吃一堑长一智,她可不会再傻的相信空头支票。她一指车外银行大门,“飞机不等人,抓紧时间取钱。五万换我删掉那条微博,十万换我弃用这个微博帐号。”

姜正豪有些恼羞成怒,但一想到是女儿对不起侄女再先,从钱夹里抽了一张卡递了过来,“这里有十万,密码是六个六。”

姜鹤不接,“我只要现金。”

“带那么多现金,不安全。”

“现金拿到手,心里才踏实。”她一指左脸上正在结疤的划伤,“没忘记吧?你女儿拿刀划的。但凡你有点良心,就不会这么对待我,不会冻结我的账户。爸爸去世的时候,你怎么承诺的?”

姜正豪铁青着脸吩咐司机,“开车。”

尽力减少存在感的司机立马发动车子,开往机场。

一路沉默着到达机场,姜鹤正要下车时收到一条短信提醒,她没看,开门下车。

在候机大厅找地方坐下,提前等在这里的姜正豪的律师递出文件。

姜鹤接过文件啪一声拍在桌子上,伸手。

姜正豪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以为她要耍什么花招。

律师一言不发递上自己的笔。司机沉默地把手里的手提箱放到姜鹤脚边,和姜鹤先前拿的那个手提箱并排放在一起。

姜鹤看了一眼第二个手提箱,接过笔,抿唇在一式三份的财产转让文件、一式三份的弃权声明文件上签下名字。

姜正豪亲眼看着她签下文件,心里终于踏实了,但面上并不显,“注意安全,到了来个电话,跟姥姥好好相处。”嘱咐了这么一句,递出刚才那张卡,站起来带着律师离开。

姜鹤嗤笑一声,卡揣兜,拎着两个手提箱就走。

司机拽着姜鹤的皮箱紧跟在后。

姜鹤没心情跟寸步不离的司机周旋,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时手上只有一个手提箱,另一个手提箱不知去向。

司机并不多事,只是盯紧姜鹤,盯着她过了安检,确定她登机了,又等到飞机起飞,这才边打电话复命,边往外走。

得到消息的姜正豪去看姜鹤的微博,这才发现空荡荡的,她把过往的一切删的一条不剩。他叹了口气,越发觉得侄女和去世的大哥这对父女俩的性格太像了,眼里揉不得沙子不说,气性又大,还孩子气。

两个小时后,飞机在梧桐市的凤凰机场降落。

姜鹤取了皮箱走出机场,打车前往姥姥所住的芙蓉小区。

到了姥姥家楼下,她抬头看了一眼四楼窗户,先打了个电话。

“谁呀!”老太太慢悠悠的问。

“姥,是我,姜鹤。”

“下飞机啦。”

“嗯,在你们楼下。在家吗?在家我这就上去。”

“你舅舅舅妈在上班,六点之后再来。”老太太说完,立刻摁掉了通话。


状态提示:第1章纷争--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