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救星,因为无数命悬一时的人躺在担架车上,浑身是xue的送进急救室,在漫长的时光长河里,被医生从死神手里夺了回来。
亦绝望,亦崩溃。
或癫狂,或喜泣。
人性的善恶在这里被以最真实的一面的体现在世人的眼中,所有的所谓孝子孝孙可能在面对巨额的医疗费而后退一步。
这里是安和最害怕的地方,她想过要好好保护自己,防止自己再来这种地方。
距离蓝言si后已经过去了五年,这五年里她来医院的次数少之又少,感冒发烧宁愿在家里把自己裹成一团也不愿意来这里。
“之青,他的精神方面,可能需要你多加留意。”
他凝视着她,每个字都说的极为缓慢,像是从牙缝里挤压出来的,艰难极了“死.了.怎.么.办……”
眼泪开始滚出眼眶,安和抚上他苍白的脸颊,一遍一遍抹过他的眼泪“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他瞪着深海般沉重的大眼睛“他死了?”
她坚定的摇头“并不会。”
耳边倏尔又响起蒋老爷子的话。
“你可能要付出许多,因为他一直身在地狱。”
她再也忍受不了内心的疼痛,压抑的哭了出来,埋着头,抵在蒋之青的胸膛前“之青,你还有我。”
两个冰凉的手交织在一起,企图温暖彼此。
地狱与深渊有多么相似,就有多么遥远。
“安美人,我真的只剩你了。”
老头儿走了,所有人都失望了,我就只剩下你了。
曾经问“之青,你为什么会有喜欢牵人食指的习惯,好像个小孩子呀?”
他的脸很瘦,有种病态的白,那年他被蒋家人送进了精神病院中,小护士的手生的白净极了,牵着他走,笑起来安和还在昏迷中。
两个大男人干坐着,科室里一阵死寂。
闫瑾轻咳一声,目光再一次垂在傅锦言的手上,好心道“我给你上药吧。”
“不用。”傅锦言冷声拒绝,没给对方一点面子。
闫瑾搔了搔头,无奈的叹口气“离她醒还早着呢,我估摸着也要一个小时后才能醒,你就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吧,要不然她醒来看见了,可会心疼的。”
闫瑾话语暧昧。
傅锦言眉骨动了动,涔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线,最终妥协“好。”
事不宜迟,闫瑾立刻拿出了需要用到的东西,傅锦言的手摊在他眼前,他这才细细打量,倒吸了一口冷气“你这是搬砖去了?”
“电梯坏了。”傅锦言没有深说的意思。
终究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玩伴,虽然傅家出事,闫家没怎么帮忙,但是没有落井下石他就已经很满足了,如今再次相会,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
闫瑾看着他,也想起了些许往事,脸上逐渐浮上愧疚“当年的事,抱歉!”
“没事。”傅锦言似乎早猜到闫瑾会道歉,无所谓的摆摆手,刀削般精瘦的脸颊浮现出一股淡淡的忧伤“已经过去了,虽然物是人非,但总算是回到了当年的境地。”
这样轻描淡写,反倒让闫瑾心里更加难受。
傅锦言恰到好处的岔开话题“伯父伯母最近怎么样?”
“也就那样。”闫瑾耸了下肩头,不想在傅锦言面前提起这种家和万事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