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身着工作服的女人妆容精致,面色沉肃,啪的声合上报告书“查到了,蒋家动的手。”
他挑眉,倒是不意外“哦。”
“你一点都意外吗?”女人有些愤然。
他把手中杯身上有喷溅血迹的玻璃杯放回原处,将手中的塑胶手套脱下来,露出一双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大手“意料之中,蒋家和余家是历敌,不仅在政治上,在商业上也是敌对的风向,如果,还有什么人仇恨到想要抹杀掉蒋家的存在,那必定就是余家了。”
“那这也太明显了吧?”女子显然对这个结果表示质疑。
这入夜,蒋之青在沙发上紧紧的裹着被子,夜半三更的时候突然干呕了起来,喉咙一阵发疼,安和很快醒过来,起身时这人已经浑身滚烫,烧的昏迷不醒。
她翻箱倒柜找到了退烧药,强行喂入了蒋之青的嘴里,冰冷的手指碰到绵软的唇瓣,瞬间变的滚烫起来。
她拧了湿毛巾覆在蒋之青的额头上,他冻得糊涂,梦里睡的不安稳,眉头深皱,安和便想起了蒋老爷子的话。
心想,或许是的,就算是蒋家再怎么内部不协调,至少他们将自己的孩子保护的很好,表面再怎么蛮横霸道,心里最底部也会有一方纯良的地。
蒋之青在睡梦中嘴角溢出镣低的哭声,眼角的溢出晶莹的液体。
安和伸手拂过他的眉头,见他唇瓣的蠕动,声音如同蚊蝇,实在是听不见。
他会想什么?
是想让蒋三姨和三先生准许他回家了,因为最疼爱他的爷爷走了。
还是想关掉与外界的一切通讯,与世隔绝起来,因为这个世界的人太过冰冷。
可安和靠近他的唇瓣,只听见一个微弱的字——疼。
到底是有多疼?才会做梦都会叫疼?
就像是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被从疼爱自己,会将自己举起来放在脖子上,而后自豪的喊道,之青真是二叔的乖孩子的人亲手打一枪。
乖孩子。
就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的等着子弹穿过自己的身体,留下的血嫣红,留下的窟窿深刻。
蒋之青是被世界宠着长大的霸王,也是差点死在自己亲人手下的乖孩子。
安和拂过他的淡淡的眉,紧闭的眼,高挺的鼻。
耳畔仿佛响着那是蒋老爷子的叹息“之青醒来后,他的母亲问他,知道要杀你的是谁吗?他不话,不是因为没有看清,而是知道是谁后绝望。”
原来那人所做的一切不是宠爱,而是让他放下心中的戒备。
一颗子弹,已经够换一个乖孩子的永不回头。
三点钟的时候,外面打起了雷,蒋之青整个人都缩成一团,紧紧抱住自己,安和在他身边蹲着,腿已经麻木,停电了,她冰冷的手摸过蒋之青的额头,已经退烧了,她笑了笑,起身时,手被一股滚烫的热量拽住,紧紧的,好像一辈子都不肯松手了。
她知道是谁,不再起身,干脆坐在霖上。
黑暗中,两饶眼睛尤为明亮,都看着彼此,此刻仿佛世界末日,他们的世界从此只剩下彼茨身影。
安和想,既然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那就好好照顾这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