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来的很快，但比傅锦言预计的时间要慢，果然是老爷子还是沉得住气的。
接起电话，傅老的语气已经很不满意“你现在在哪儿？”
“医院。”他既已知道这通电话是来兴师问罪的，那就没必要撒谎。
很快的，傅老沉了沉气，一声令下“现在给我立刻回家！”
病房里的余安还在抽噎，模样真是可怜。
傅锦言真怀疑，她会突然断气，毕竟她看起来真的脆弱成一个玻璃娃娃。
他回话，冷淡的拒绝“抱歉，爷爷，我现在不能回来。”
“那丫头是死了吗？”终于，和蔼的面目撕下，下面鲜血淋漓，一片狰狞，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人命，看来在位高权重的人眼里并不是特别重要。
傅锦言想回，哦，看样子如果他现在走，那么下一秒就会死了。
不过，碍于是长辈，他还是很和气的解释“医生说，需要有人照看。”
傅老气急败坏“医院里有护士，不需要你在那里杵着！”
心里压着一口气，喘不上来，咽不下去。
今天，顾夫人已经流露出来了对傅锦言的不满意，尽管没有明说，但他还是明锐的感觉到了。
林泽在他耳边说的是“问过沈姨了，刚才她回去拿东西，上楼准备再劝余小姐时，才发现浴室的浴缸里全是已经被染红了，人不在，应该被少爷送进了医院。”
“真是会坏事！”傅老面色不虞，恶狠狠道。
如今，他再想说什么时。
傅锦言已经淡然出声，打断了他“抱歉。”
之后，很没礼貌的挂了电话。
傅老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昏倒。
傅锦言走进病房，余安已经没有再哭了，杏仁肿胀的眼睛望着他，一片雾霭“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怀孕了？”
还不死心，非要什么事儿都问个明白，自讨苦吃。
傅锦言走进病床，想，这女人真是傻得可以。
之后轻轻点头。
余安的瞳孔微缩，之后慢慢黯淡下去，好在她还没有失控，稳住了自己，又问，只是声音已经哽咽发颤“我的身体……”
傅锦言说的轻描淡写，不觉得残忍“不能再生育了。”
闻言，余安如同一瞬间被抽离了灵魂，整个人都死了下去，眼睛瞪得大大，全是绝望。
傅锦言又觉得，还是有些残忍，微微侧开脸，避开了那个剐心的眼神，淡淡了说了句“抱歉。”
其实抱歉的事儿挺多的，不单单是这一件事儿。
比如小时候刻意接近小姑娘，让她沉沦自己的温柔，其实是另有目的。
比如看似找了人八年，而后精心布了一场局，等着她入网，带回国，也只是把她当作筹码。
现在，知她怀孕，让闫瑾拖住她，没想到她会疯，会狂，会自己动手解决这个生命，导致了差点死去，付出的代价是再也无法生育。
终究源头都是他。
他亲手把她拖入地狱，毁她幸福生活，毁她整个家庭，也毁了她做母亲的权利，而且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个爱字。
也是她傻，心甘情愿。
直到现在，打破这一切，发觉男人的温柔只是一把嗜血的刀后，还想问。
“真的一次都没有爱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