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内已经全是血腥味,傅锦言蹙眉,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变轻,但还是格外浓郁。
有一瞬间,他觉得,后座上躺着的女人可能会死。
他有些烦躁,在后视镜里打量一眼毫无生气的余安。
支离破碎的像是打碎了的玻璃罐。
真是,让他高兴不起来。
只消片刻,车在医院门前停下,他下车,把后座上的人横抱在怀里,轻的像是一片羽毛,让人走路带风。
余安被推进了手术室,整张浴巾几乎要被染红。
护士拿病危通知书递给他,眼睛望着他,是专属于死亡的宁静“你是她丈夫吗?”
他觉得这护士话挺多的,但还是耐着脾气否认“不是,她朋友。”
他拿笔签字,好像眼前的就是一份合同,眸静谧深沉,字漂移随意,轻轻松松的落下三个字。
倏尔看明白了,这人要死,他也不可能拦着。
护士接过病危通知书,淡薄的口吻“病人现在大出血,你知道为什么吗?”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负心汉。
他回以温淡平静的眼神,没有和这护士唠嗑的意思。
想来也是这护士误会了什么,天地狼心,他从来没有碰过里面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
他没有解释,也懒得解释,左右不过一个不会留下印象的陌生人,他懒得花心思。
只是淡淡点头“知道。”
护士看他的眼神更唾弃了,完全没有被他的容貌所惑,只当他是一个外貌俊逸但不负责任的渣滓。
护士转身周进手术室,走廊又恢复了难得的沉寂。
他背倚着墙,摸摸兜,是空的。
今天为了给顾家留下一个好印象,连烟都没有带。
叹了声气,有些心累。
一个不留神,人已经到了他对面,影子落在他身上,温柔缱绻,伸出的手玉白细长,夹着一根烟,浅绿色的烟身,衬的手更加细长白嫩。
是迷失,也是闫瑾。
“谢了。”他接过烟,抬起头沾笑的眸,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淡淡陌离。
闫瑾温和的眸子忘进他的眼,又拿出了打火机,微弱的火光亮起,傅锦言咬着烟的脑袋向前,烟碰上火,地上的影子,也像是碰到了嘴。
他侧脸,吐出烟圈,冷峻的面庞隔着烟雾更加浓郁的陌生感,还是说“谢了。”
“客气什么。”闫瑾站在他对面,一身白大褂,与医生不符的邪魅长相,类似于古代里串流在ji院贵公子哥儿。
傅锦言瞥他一眼,没说话。
“里面谁啊?怎么有福气,让你等?”他望了眼手术室,语气调侃,眼中淡淡艳羡。
傅锦言假装没看见,口吻漠然“安安。”
闫瑾就笑了笑,丝毫没担心,就是单纯的好奇怎么回事“她怎么了?”
傅锦言吐出两字儿“流产。”
两个男人在彼此摊开后,都表现的极为冷漠,对于生命,对于一切。
唯一不同的是,傅锦言看闫瑾的目光和看别人的目光一样,再也特殊不起来,但闫瑾看他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热切,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