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余佳佳声音沙哑,已经是醉的迷迷糊糊,但气势依旧如虹。
姜归纤白的手指间夹着一张与肤色相称的纸,刚递过去就被猛力的抽了过去。
又是一阵干呕声,呕心呕肺的既视感。
大约一分钟后,姜归听见一直扶着树缓神的余佳佳发出了低泣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的状态便像是嘴巴上安装了一个喇叭,哭声可歌可泣,毫无美感。
深夜的高速公路上,飞驰而过的阿斯顿马丁刮过疾风,折断了路边的百草,暗白的路灯浇过留下的痕迹,厉风灌进没关的车窗,刺痛了傅锦言薄削的颧骨,他皱眉,思虑着重重因果。
例如,余安为什么会出现在圣音?
例如,余安所说的老友就是贾成吗?
他的脑海里很快闪过一张脸,平静淡漠,是安和,他隐隐觉得,或许和安和有关系。
蓦地,他想起了原先蓝阳紧张的模样,突然间明白了一切,这是场赌局,可能此时此刻,那个人已经到了。
男人看愣了,她的目没有神采,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贾成松开怀里的女郎,睨余安一眼,反问“你希望我对她做什么?”
贾成看透了她,一语击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不该你操心。”
她愣,心脏像是被狠狠撞了下,生疼。
突然想,安和为什么明明知道结局却还是不卑不亢,没有一丝害怕?
听见了。安和拦了辆车,把蒋之青塞了进去,她站在车外,看着蒋之青漆黑的眸,黑的彻底,失去了所有希望般。
她想,这个孩子真的被毁了。
孩子心底的那个偏执狂也可能要出来了。
她进入车内后,两个同样温度低下冷骨的手交织在一起。
司机淡淡的目光扫过他们的手问“去哪?”
她念了一个地点,是蒋家的地点,蒋之青的手开始发颤,隐约的,埋藏在他皮肤底下,若不是因为车里的呼吸过于安静,安和近乎要感觉不到。
她拽着蒋之青离开时,蒋三姨的眼睛含着泪意,泛着感激的光。
尽管从头到尾,她什么也没说。
但安和还是感觉到了那句缄默的话。
从今以后之青就交给你了。
两个疼爱蒋之青的人,一个蒋老爷子,一个蒋三姨,在他们路的终点都将蒋之青交给她。
她知道她不是最好的选择,却知道这是最后的选择。
安静的车内,司机沉闷的咳嗽一声,点开了电台新闻,没有温度的女音从细密的小孔内传出,刺痛了耳膜。
“今天上午,蒋氏集团副总蒋浒在家发生意外,疑似为和自己的独子蒋之青发生争吵,从而导致被其子推倒,头部撞到桌角,送往本市第三医院,于今日午时宣布死亡……”
她没由来的心里很烦躁,想要把蒋之青的耳朵堵住,亦或者把司机的嘴给缝上。
片刻后,车抵达蒋家外院的公路上。
安和付了钱,下车后,再回过身把蒋之青牵出来,这人与她而言是个孩子,这人于司机而言是具奇怪的行尸走肉。
她瞥见司机奇怪的张望,目光顺过去,沉寂无声,却似一把利刃,司机讪笑两声,开着车走了。
蓦地,从警车上下来一个体态健壮的男人,有人恭敬的叫了声“刘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