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莫名光华的骨牌交给楚萧,骆石终于离去。等到他走远,楚萧终于再也忍不住,喉头一痒,急忙奔到几块乱石后,狂吐起来。他胃在抽搐,连胃液都吐了出来,整个人绷紧,脸色泛白,紧咬着牙齿。他的眼中,这一刻并未伪装,涛涛血水,人族大恨。纵然见过无数人族的尸体,可真正看到如此宽阔的血河,粘稠的血液,嚎哭的冤魂,显得那么无力,那么残酷。
他甚至有些发抖,因为愤怒,也有一抹恐惧。这种恐惧,是源自对生命的悲恸,千万人族的血液就在这里循环不息,直到残魂都留不下,为人所食。如何不悲,如何不痛?他沉默良久,良久,运用道始经,强行稳住了自己心神。之后,他朝那块巨石走去。那就是他需要待的地方,让无数冤魂从眼前过,然后解决掉其中的强大人魂。他麻木的坐上了巨石。面前的血河,静静流淌,粘稠得几乎流不去,一眼望去,血河足。
有几百米宽。河面,有粘稠的血气,那些粘稠的血气,在冤魂的哭嚎之下,形成一张张绝望的鬼脸,嚎哭,而后破碎。他连续吐了七次。直到最后,他的脸上都有了一层虚汗,再无东西可以吐。他坐在巨石之上,道始经中,某种从未响起的声音在作响。宛如佛的悲悯,好似长者的慈善,好似母亲的呢喃,一字一语,流过他心间,苍生的哭,至高处的痛以及无力。这一刻,他的心境,在悄然变化。他不可能对任何一缕。
冤魂下手,他也无能为力去拯救,只能看着,麻木,用道始经中的无上经意,来洗涤心灵。在这样的环境中,纵然什么都不做,也会变得麻木、抑郁、狂躁,深刻的孤独感、无力感、悲恸感,会把任何人摧毁。而楚萧此刻,就是在磨砺心境,对抗,或者无视这种感觉。在这个过程中,悄无声息,神性空间中,一道道却也猩红如血!他之力,却进入他的身体,与心之神宫中的精气,凝结在一起,那金色心之神藏,越发的。
神异起来。直到五天以后。“我欲成魔,哈哈,老夫一旦成为无上魂帝,祖巫都要颤抖……”距他百米处,是一个中年血巫,这几日以来,似乎到了极限,经常大呼大叫,爆发出一股股强盛的力量。用纳魂术积攒魂力,后果只有毁灭,但魂力之飞涨,非常可怕。楚萧一动未动。十天以后,负责管理的骆石到来,看到楚萧未死,吃了一惊。“你居然未死?不合理!”他惊。
呼一边直接夺过楚萧的骨牌。骨牌上空无一物。“十天过去了,你居然一条人魂都没有吸收!?”骆石惊怒,随后冷笑,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活下去?那个家伙已经要疯,你若不积攒魂力,到时候第一个死的就是你!”指着百米外那个几近极限的中年人,他寒声告诫,再次扔下一枚血晶后,离去了。楚萧漠然,回到了巨石之上,现在,他的心境发生了潜移默化的改变。纵然看到血水中冲起的冤魂,他也不会那么。
心悸,那么冲动,那么悲愤。他的心灵中,仇恨,愤怒,都像是化作平静的水流,不再澎湃,不再汹涌,但力量却丝毫不减。这是一种大波澜之后,潜藏的宁静。这种宁静,也蕴含着极致的力量。夕阳西下。在这片神灵遗弃的地带,夕阳显得那么无力,那么苍白,连天空都无法渲染成他立于巨石之上,衣衫猎猎,偶尔会有风吹过,带起血水,拍打在巨石,溅到他衣角。他却始终不动,表情平静,眼中却有种莫名的感情这。
种感情,饱含仇恨,却带着种远眺的色彩。“呜呜……”“哇呜……”鬼哭不断,他亲眼看着一张张的人面破碎,却好似置身事外,遗世独立。又是五天过去了,百米外的血巫,越发的狂暴,楚萧偶尔会回头,眼中泛起一抹抹杀意。那中年血巫,每吸收一条人魂,都增添了他的一份杀意。经过这半个月的时间,涛涛血河中,鬼哭声逐渐在减弱,冤魂终究难以长存。
长期暴露在天地间,极易毁灭。而那些强大的人魂,也被无数血巫族的“天命之人”吸收了大部分。“步六孤雪公主,今日前来九龙血河视察,任何人不能擅离职守,否则,以死罪论处!”一个消息传遍九龙血河的区域。步六孤,一个极为古老的性,在某种意义上,代表着一种历史。能称为公主的,也绝对是身份不凡。楚萧宛如不觉,他处在这片血雨腥风的地带,却像是与另一片洁净的天地相融,立于此,不处于。
此百米外,那个狂暴的血巫,魂力已经积攒到一个恐怖的地步,处在爆发边缘。约莫两个时辰后。“前方,可就是九龙瀑布了吗?据说此地的血气,更上一层楼,不知真假。”在不远处,一行人缓缓而来,在人群中间,是一个身着黑色长裙的女子,她的前胸,绣着一朵金线玫瑰,看上去十她皮肤几近透明的白皙,面孔堪称魔鬼,身姿更是足称魅惑,令人疑惑的是,她的眼中,几乎没有血色,与一般人族无异。一行人。
约有上百,其中不少都是年轻之辈,众星捧月一般,将她衬托在中心。“启禀雪公主,此地的距离祖巫山最近,是以血气最终,死去的天命之人,也最多,几乎十天就要死一人,想来,现在应该也没剩下几人了……”担当导游的,正是骆石,他脸上有着一抹谄媚的笑。“是吗?不见得吧……”骆石话还未落下。
步六孤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