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暗不明的光线折射在李熠的视线中,云珏身形微倾,眼角低落,让人无法轻易地看穿她的神情,只能感知到这桌前坐着个女人,丝发盘起,淡然处之。v手机端/
手边一盏星火油灯,眼底涟漪波澜不惊。好似无论她在何处,都是这般。
此时,云珏正坐在李熠的位置上,李熠抬脚进时,云珏应声抬头,二饶眼神四目相对,李熠在云珏的眼中看到的是毫不陌生的姿态。
而云珏在李熠的眼神里看到光亮,这几次来回的密切交往,她对这个男人有了一些简单的了解,比如现在,他什么便是什么,下定决心的,很难再变。
这双充满光亮,锐利地射向远处他的目标,眉峰似狼牙般凶狠的眼神,她只看见过一次,便是李熠答应她必定会率四万亲兵援救时,出现在城墙杀敌的神情。
就冲着这一点,她心中感慨,他欣赏自己,自己又何尝不认为他是个枭雄。
映着光,云珏挽手,轻慢的从桌面的几只纸封划过,那般的不寻常,像是在挑选究竟选哪一个拿起,随即从面上翻开一本政务,一点一点的,过程中,云珏还是一如刚才,时不时地瞥一眼李熠,嘴角挂着一点似笑非笑。
翻开,上面写着:“黔中残党清除完毕,发现有曹奎手下的踪迹,似东边。”
云珏瞧着这两行字,脸上神情毫无变动,只是随眼一看,然后又随意地放下,如同是在挑选春季新上的好缎子,全屏心意喜好,挑挑选选,手起手落。
因此,李熠看着云珏这一系列的举措,也并不知道她究竟看到的是那些内容,这些都是他还不曾看过的,不然,早就被他就着桌案两侧的火星子烧掉了。
他惬意地朝着身边的红木盆摘木柱靠了上去,这间屋子内对称的四根定桩木柱都是特意镂空设计,可供房子的主人另作他用。
李熠双手环抱胸口,两脚相搭,压头看着云珏无声地坐着这一系列的举措,好似江洋大盗一个行动、一个望风,助纣为虐。
俨然看,像个无所事事,却有充满好奇的混混。
云珏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听到李熠微低的声音响起时,手臂稍稍停顿。
“有看到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此时,李熠的话语在云珏的耳中显得是那么的刺耳,她撇过头,桑嗓音还无起伏地道:“没什么重要的,经过前些时段的大乱战,进来各大势力都会安安分分的发展一波。”
心中却扶了扶额头:“谁知道这人心里打的主意,我怎么会知道哪件重不重要。”
......
云珏顺着李熠的话往下,顺势到各大势力或许经历这次乱斗,都有了不少的伤耗,汉中和剑南为了这一战,财力军力耗费巨大,止不住需要用休养来恢复实力,这也是她为什么会答应折言的条件的必要因素。
以战养战固然也可,但对于自身的伤亡更大,不适应于刚刚坐稳、打算向外延申的汉中,虽然这次云珏和李熠也没少捞好处,但是也要有时间来消耗掉这些东西。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云珏和李熠的话语来回,将他们想的周边各大会对他们产生威胁的情况,一致认为,若非主动挑起战乱,外界绝然会将二者之间的盟友关系纳入考量范围,此想法一动,她和李熠便可稳操胜券,静待破绽。
尽管眼前并无局势图,也无地势推演,但整个九州,乃至西南边界羌族等敌蓉界的形势,都被二饶口中所描绘出来,无需任何的外界。
这样一幅山河图,在这件阴暗昏黄不定的屋,两人之间的空中浮现,磅礴有力的大川大河、城池县邻一一略过,这仿佛是早已刻在他们心上、脑中的东西,随口可知。
云珏指着洛阳西南侧的下方,那里是一处陡峭的崇山峻岭,是洛阳的护城青山中的一座,洛阳是三面青山环绕,一面护城河相隔,这西南左侧的青山便是曾经阻隔着有人想要轻而易举,一马平川地突进洛阳城,而此刻云珏正指此处,同李熠道。
“当初我从洛阳京城和亲出城,是从西侧城门出城北上先走的国道,打算一路北上去与匈奴最近的边疆交界处,沿途上与这西南青山相比好走许多,但......”云珏道此处一顿,紧接着响起,好似这脑海里图面上的走势也跟着云珏从洛阳城分布图的一侧转移到另一侧。
云珏道:“但如今我大哥再淮南苦苦支撑,他并未有心想要与此时正坐洛阳的折言相抗衡,待在淮南无谓是困兽之争,地利对于大哥来,实在是有心无力。”
“因此,这一年多,我在剑南助你拿下黔中,若之后我们两地之间的盟友不断,虽荆南、宣武和湖南等地是与汉症剑南一线之隔,你也可助我一把。”
云珏的视野上扬,阔视李熠,她对于下一步汉中,或者乃至是对她来十分重要的计划,随之语出,李熠认真的等着云珏的请求,凝神而望,专注地盯着眼前所。
“昌北侯府已经准备好了,大哥择日便会启程,迁往汉郑”云珏的声音里听上去不带一丝情感,好像这就是一个李熠应该知道的消息,没有一丝犹豫颤抖。
云珏紧紧地盯着李熠的神情,仿佛若李熠的脸上或是身影有任何一点反应,都会被她精准捕捉。
她再等待着李熠的答案,“这个想法,她本来怎么样都不会让李熠知晓,世人皆知昌北侯府、郭烨等人对她何其重要,暴露了路线和目的,与其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