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营中忽然悄无声息,众人诧异,沉默几秒。
“潘震又不是小打小闹的流寇,打压他可以,但想让他死在黔中,实属不易。”有男人说道,似是想着考虑,但最终做决定的不是他,还是要看李熠的意思。
李熠指着手中的信件,眼神有些笑意:“是昌北侯府给的合作,希望我们能在黔中解决掉潘震,别让他活着回庆安城,他们会派人来跟我们合作。”
但这话好似并不能满足众人对这件事的好奇心,有一大部分的人心中抱有疑心,昌北侯府......郭家,怎么掺和其中,看上去整件事疑点重重。
“昌北......淮南道的昌北侯府,可是个好地方,地产丰富、水韵盎然,不论是谷物时蔬、还是丘陵山川,都是上佳之选。”
“也是水源丰富的地界,且他们的作战抗水的盔甲,应该会更好,剑南偏僻、雨林众多,若是他们肯提供我们一批装备,来年与羌人的敌对,战士们会好受些。”底下的军师、谋士等人,直接将送来这份信的核心道明。
这批货很贵,贵到有可能剑南需要怀疑的地步,首先剑南和昌北相隔甚远、彼此往来缺少,其次两家也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突然出现个潘震夹在中间,很是奇异。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沐云珏。李熠捏着信,低头在心中思虑:“这份信的署名是昌北郭家,却是从汉中送来的,而留在汉中的郭家人。”只让他想到此前打过交道的一个人。
而且是一个女人,沐云珏。
他有想过在汉中挑事的或许是其他人,这里面有政客、军人、谋士等等,但从来没有想到过是一个在后宅生活过的女子,还是跟他有交集的女子。
她在汉中干什么,如今想让潘震死在黔中,然后在汉中力排众议、舌灿莲花......抢地为王?!想的也太简单了。
推一份信过来,就想要剑南帮她杀人......哦不,是同她合作,一起出力杀人,未免也太夸下海口,好吧,想到这,李熠又瞥了一眼手捏着的信封上内容:
“剑南道常年雨季多,地势高耸,多年受到羌人侵略,虽然多雨气候给了剑南充足的粮食和得天独厚的优势,但偌大的剑南道却没有合适、优异的草场,换言说:就是你们缺乏出色的马匹,这些年扩张,你们也没能攻克曾浩的训练场。”
看着信件上的字迹,李熠隔着千山万里都能感觉到,沐云珏那个丫头片子坐在太师椅上指着剑南说教。
“也是,黔中的马场虽不是最好的,但却也要比剑南喂养出来的马好,陇西不错......有你想要的,但曹奎是你的老对手,既如此......我想,曾浩的那批粮,被你换了马匹吧,金银你不缺,得知曾浩跑路,你此次前往黔中,最想要的应该也是——草场。”云珏在信中一一将自己的想法写下,就是为了给李熠心理暗示。
她这个合作伙伴,值得。
李熠看着勾笑:“还真的知道,别人的薄点是什么”他这话值得便是云珏所说的礼金和诚意:“昌北将会拿出一批货,昌北盛产的、却是剑南道稀缺的东西。”确实如云珏所预料的,羌人在已经在边界磨刀,很快就要开始对剑南发起攻势。
他在黔中也不能待的太久,恐生变端......还能有个名义上的“帮手”,这个合作不接,都看不过眼。
座下延云,沉思了几秒,旋即点头说道:“这个提议很好,我们没有理由拒接,前提是真如这上面所说的。”他的说法得到了一大帮的人赞同,对方若是真能给出所承诺的,那么从两者来看,剑南那将会是得利的一方,没有理由拒绝。
只是刚才他们得知了岭南折言给潘震让道,瞬间给众人一股背叛同盟的感觉,让有部分人有点怀疑这样的联盟合作。
“自然,对方的诚意已经到了。”李熠利落地开口,扫过在场的将领军官,锐利的眼神如鹰似虎,低沉地说道:“援军已经到了黔中,汉中那里也已经开战,会将潘震的援军死死地拖在庆安。”
而我们,只需要将潘震撕裂、分而食之。
“再者,汉中的盛产好马,他也不想错过。”李熠在心中想道。
“即然潘震,必须死在黔中,那我就送他一程。”
“......”
深夜的晚风吹过丛林的发梢,给死寂的夜晚染上一道薄灰,遮掩着人们向远方眺望的视线,可见度渐渐模糊,拿着兵器、形态各异的兵士,不论立场和敌我,脸上的神情竟一发相同,都是为了冲锋的狰狞,为了你死我亡的游戏。
山上,到处都是尸体,敌人的、己方的......无辜的,一片一片的倒在地上,有的是被一刀砍在了脖子肩胛上,死相有些难看;有的是一刀捅进了胸膛和内脏,很快就去了,没什么痛苦;有的看着就比较吓人,算是承受的比较多、有点痛苦的死去。
但这里、那里、全部,显示在在场的一片狼藉、人间炼狱,没有哪里要比战场更加血腥和难看,血就不说了,人都死了,难道还会有人帮忙止血.......
潘震在后山发起的突袭,本来和李熠正杀的难解难分,忽然从北面的山坡上出现一群不属于当场势力的人,是第三方,他们拿着锋利无比、杀人如削肉的刀,不问缘由、不理求饶,直冲上来,给潘震这边等人来了个措手不及。
情形局势,瞬间颠倒,对潘震非常不利,眼看着带来的快去了一半,再不走可能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