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画微微抬头半瞬,恰巧瞥见墨修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而她师傅却是明显的不悦。
现下是个什么情况,她又捉摸不透了。
观内有半刻钟的沉默,而半刻钟后鹤之云冷漠却又决然开口:“鹤云观甚小,容不下阴谋权势的争夺,两位请便。”
言罢,鹤之云便直接向观内走去。
赵画连忙抬起头来,瞅了一眼一脸从容的墨修后立马跟上鹤之云的脚步,期间还不忘问上一句阿姐的事情。
“师傅,阿姐怎么没同你一起回来?”
鹤之云的脚步比往日里要快些,也没注意到自己的音调已然上升了几分,道:“然儿在外施救,今夜回来。”
赵画哦哦两声,很自觉接过鹤之云背上的竹筐,跟着他的脚步不一会便消失在墨修的视线当中。
待两人那头彻底没有声响发出后,墨白淡淡出言问上一句:“公子,许离戈那边近期应该不会再有动作,眼下该如何做?”
墨修瞧着鹤之云消失的那方良久,随即清浅一笑,手中折扇再次被顺势打开。
墨修清隽的声音浅浅传出:“出观,寻人,伤人,救人。”
墨白提眸一瞬,想了想鹤之云方才说的话也就明白了墨修是何意思,应一声后立即准备墨修话语中暗示的事情。
寻赵画的阿姐,伤赵画的阿姐,同时救赵画的阿姐,最后顺理成章再回鹤云观。
北国第一神医,鹤之云是么……
想当年那鹤之云是多么名声显赫,如今竟会甘愿隐没在这样一个荒无人烟的小道观里,墨修不相信他就真的没有一点名利心。
若是能收服北国第一神医为自己所用,或许能为他摆脱北国国宫的控制增添一分胜算吧……
一个时辰后,墨修与墨白离开鹤云观。
晚间。
赵画一人蹲在鹤云观观前的台阶处,以手托着下巴,眼巴巴地盼着她阿姐能快些回来。
阿姐跟她不同,擅医不擅武,是个十足的弱女子。
赵画此时不免抱怨她师傅几句,明知道阿姐的身子不好,又不会武功还不同着一道回来,这要是让歹人欺负了去该怎么办……
想到这,赵画随即往身后一探头,再四下小心张望一番,确定鹤之云不在周围后终于起身,决心偷偷溜出去找找阿姐。
可这厢赵画方站起身来,那厢便有两个人影恍恍惚惚而至。
似是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
赵画踮了踮脚,本是想看个热闹却在下一秒认出了那两个人是谁。
偏偏都是她认识的人。背人的是墨修,被背的正是她阿姐啊!
“阿姐!”赵画一下冲下台阶,冲去墨修身侧。
瞧自己的阿姐眼下正是昏迷不醒的状况,赵画一急直接将她阿姐从墨修背上扶下来自己搀着,“这是怎么回事?我阿姐怎么了?你又是怎么会遇上我阿姐的?”
赵画一脸问出三个问题,墨修眸中的神色顿时多出几分自信,却是一如既往的深不可测。
而就在墨修打算一个一个问题回答之际,鹤云观观门前传出鹤之云的声音。
依旧冷漠:“画儿,将然儿带上来。”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墨修抬头与鹤之云汇了视线。
两份深不可测的视线霎时碰撞。鹤云观内。
墨修借着帮忙去取草药的原由来到鹤云观后院,墨白已经在这里等候了一段时间。
墨修眸子里的神色一沉,一边挑草药一边淡淡开口:“鹤之云那老家伙,倒是格外看重这两个徒弟,想来要招纳鹤之云还必须得先讨好他那两个徒弟。”
墨白垂首三分,恭敬开口:“公子想怎么做?墨白可以帮上什么忙?”
墨修极轻一笑,草药已然挑好,转身换了个方向随即开口:“暂且不需要有任何动作。”
“是。”墨白再是恭敬应声。
墨修走出一步,忽而想起些什么便再开口:“你先离开鹤云观一段时日,去盯着许离戈。”
墨白犹豫一瞬,还是开口献言:“公子,墨白以为许离戈是个妨碍,不若让我去除了她?”
暗色之中,墨修骨节分明的手微微一抬便已说明无需这样做。
墨白再垂首一分,闻得墨修开口道:“许离戈好歹是国宫那边的人,现在,还不至于同她翻脸,以免打草惊蛇。”
北国国宫深不可测,而许离戈正是那国宫之中最有权势的女人手下的刺客。若是除去了许离戈,想来那个女人对墨修的控制定会越发肆无忌惮。
而此次出宫的机会只有一次,墨修也只能借着这次机会凝聚自己的势力,不再受国宫之中那个女人的控制。
鹤云观内的灯火亮至第二日黎明破晓之际。
墨修房外忽然响起一阵轻微的敲门声,随即有人开口:“墨公子,我是赵画。”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墨修面上挂着一贯带有深意的笑,清隽开口:“赵公子这么早?是不是赵公子的阿姐有什么事?”
“不是不是。”赵画连连摆手,自己倒是很自觉就找了空子往房里头蹿,待进了房之后才意识到现下是墨修住在这里遂一下僵住动作,愣愣瞧向他。
墨修一下会意,淡淡一笑便开口:“赵公子本就没有礼数可拘,照理说,我才是应该拘礼的那一个。”
赵画闻言又是摸摸后脑勺,呵呵一笑。
墨修再问:“赵公子有何事?”
被墨修这么一问,赵画才想起来自己是来说好消息的,遂面上一笑,开口:“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