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魏兵仓皇散去,陆黎翻身下马,健步上前,低俯到左智的身边,有些颤微的摇了摇,嘴里试探地问了句:“子驹?子驹?”
左智被摇了半天,脑壳发晕,眯开眼缓缓道:“汉兴...后悔没能听你的啊...”
“此话差矣,子驹,没有你引兵佯攻,我又如何能焚毁魏军粮草呢?”陆黎抻住左智的后背,支持他坐起来。
“什么?你...焚毁了粮草?多少担?”左智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陆黎。
陆黎叹了口气,拍拍左智的肩,悠悠起身,背过身子去,缓缓道:“不多...也就五万担而已..”
“什么?!”左智一弹而起,面色慌张地赶到陆黎身旁,“五万担粮草?如何焚毁的?”
陆黎转头望向陆黎,邪笑一声,乐道:“魏军果真在斜谷屯粮,派了个莽夫孙礼驻守,被我调虎离山,一把大火给烧了,哈哈。”
左智暗暗拜服,心中臣服不已,又惊又怕,暗道:“不曾想汉兴如此厉害,昔日同邻十几年都未曾发现...”
蜀军简易打扫了一番战场,便和定军山内吴思部会和。
司马懿亲征,却被烧掉了粮草,无奈之下只得引军撤去,秦岭粮道崎岖难行,粮食数日运通不达,进军实在困难,打下定军山反而徒增累赘,此战魏军已然击杀了蜀军万余人,自身损耗不过两千人,最大的赔本乃那五万担粮草。
归去路上,司马懿回首而望刚刚激战的定军山,叹息曰:“如今方才懂得,孔明六出祁山,乃是如何不易之举,我大魏粮道,畅通而便捷,川蜀之道...进出不易啊。”
身旁之司马昭倒显得颇为不屑,道:“父亲,我看刘禅安享不了几年了,这么些年来,若不是诸葛亮撑着,蜀国早亡了,现诸葛亮病逝,我们方可无忧啊。”
司马懿瞥了司马昭一眼,不瘟不火地说:“这不是还有姜维和魏延吗?都是蜀中大将,依我观姜维之才,远胜于你!”
司马昭哈哈笑了两声道:“在父亲眼里,孩儿谁都比不过,不过,姜维确实有大将之才,至于魏延,在军中威信甚高,但锋芒太盛,断不会久存,这蜀国也后继无人了..”
“哎,不可轻敌啊,孙礼汇报此番有一小将抄山路烧了我军粮草,我看此人便不简单啊...”
“已经查清楚了,那是蜀将陆黎,今日刚刚晋升为中郎将,今年方才入伍参军。”
“哦?”司马懿愣了一下,饶有兴趣地回头,“替我留意着这个陆黎,就看此举便知此人行事沉稳,好出巧棋,日后多注意。”
司马懿嘴角微笑,点头不语。
反观蜀中,一出定军山打得朝野惊慌..
虽然并非什么大战役,但魏军入蜀境出动进攻还是头一遭...
蜀军反应巨大,竟派出举国之力前往汉中...
魏延杀到定军山不久,见魏军已经退去,经查探,便知陆黎火烧魏军粮草大营,心中大悦,下令犒赏陆黎,一面屯兵于定军山各处险道,以防魏军再度南犯。
黄昏时分,见天色已晚,魏延刚欲回师汉中,却有一哨骑来报,声称姜维领大军进了汉中。
魏延一听这话,知道准没好事,便吩咐手下,于峭壁内布军,与姜维对峙。
夜色已深,夜幕之中,窄壁之间魏延引军而立,望着山路尽头,等待姜维领军而来。
姜维到了汉中之后,便得到魏兵退兵的消息,立马替换了汉中守军,将旧部遣回成都,接管城中各处要塞,以及周边各大城郭。
一切妥当之后,姜维便领着杨仪来找麻烦来了。
姜维是个聪明人,魏延拥兵自重,硬拼只能徒损国力,姜维决定,只率五十骑兵,和杨仪一道前来。
半路上,杨仪自信地说:“将军宽心,丞相临终之前便交付于我一个锦囊,其用意便是杀魏延,魏延如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多久。”
姜维烦闷不已,心中欲除魏延,又于心不忍,魏延厮杀多年,难得的悍将,而此刻,因其狂傲不羁,拥兵自重,便治其谋反之罪...
于情于理,都令姜维心痛不已,若不是丞相早已放下话,言死后魏延必反,恐怕无人镇得住他。
姜维只领五十骑兵,但却带了一个特殊的东西——诸葛亮之龛。
乃是打着下葬之名,此次不同的是,姜维的确要安葬这位令人敬爱的丞相了...
陆黎随着魏延军驻守崖口,身旁的左智瞪大眼睛凝视面前一片黑暗,嘴里不住地嘀咕道:“汉兴...不会出什么事吧?”
陆黎摇摇头,道:“但愿不会吧。”
大约一炷香时间后,茫茫夜色中忽然闪烁出了星星火光...
马岱提醒道:“将军,姜维来了。”
魏延轻蔑地笑了笑:“他来了又能如何?蜀汉军权迟早是我的...”
待到那火光逐渐逼近,魏延下令军士打起火把!
霎时,三千军士将整个峡谷点得亮如白昼!
姜维一行人眼前骤亮,杨仪十分错愕,连忙对姜维说:“伯约啊,你看看,魏延这是要谋反啊,竟然在此地设伏兵?”
姜维冷笑一声,淡然说道:“不可如此之早下定论...”
姜维催军来到魏延阵前,抱拳问道:“文长何意?”
魏延不禁仰面笑了两声,道:“伯约啊,你引军至此,又是何意?”
姜维命令军士向两边散去,露出丞相之龛,哀泣道:“文长,此行只为丞相!陛下的意思,将丞相葬在定军山。”
马岱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