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一日(大战前夕)。
从原先所定偷袭江陵,如今已然全盘暴露,陆逊不得不调整计划,既然矛盾尚在,那这次就真刀真枪地干!
十一日午时,江陵城头一支利箭击中了江陵的厚实木门,军士下去探了一番,只见箭矢尾部衔着一张纸条。
而向远方望去,那放箭之人已经逃之夭夭。
守城士兵不敢懈怠,连忙取下信纸,一路赶往府衙,欲见罗宪。
恰巧,安东将军霍戈率部入城,军士将信使交给了霍戈,霍戈顺手捋开来看,意识到这是一封战书。
霍戈乃是奉罗宪的命令,率领川口,永安各地卫戍军,星夜赶往江陵。
如此一来,倘若算上还未抵达的汉军柳影所部,南下军。汉军在荆州战场的投入已经超过七万人。
当然,北线的部队大批量南移,奔赴这个战火隐隐若现的江南水地。
正在府衙中研习兵书的罗宪忽闻府外马蹄声脆,知道是霍戈赶至,大喜过望,连忙起身出迎。
果不其然,迎面来了一个黑面将军,英姿飒爽,腰间别着一把利剑,头戴银盔,身着黑甲,若是在不太明亮的殿宇内,似乎这个人就得和黑暗融为一体。
“绍先(霍戈),你可算来了!”罗宪满脸笑容地上前,一把握住刚刚下马霍戈的手,连声叹道,“你今日要是不来,恐怕明日本将军就坐不住这江陵郡府了!”
“末将霍戈,拜见上将军。”霍戈作拳乞拜道。
“快快起来,随我入府!”罗宪拉住霍戈,欲往内府而去。
“上将军,末将方才入城之时,正收到来自东吴的战书。”霍戈从怀里掏出了那封信纸,递给了罗宪。
罗宪松散的面容骤然一紧,本来和善的儒生气息一扫而光,他撇下霍戈的手,郑重接过,嘴里喃喃道:“好大的胆子,这个陆逊,如此猖狂,先是回拒了邓芝,如今还明目张胆兴兵来战?看来是执意要打了。”
“是啊,上将军可有打算?”霍戈就地询问。
二人一左一右伫立在通向内府的小路上,开始了谋划。
“信上说,吴军要在华容道和我军决战...”罗宪两手抻着信,嘀咕着。
“上将军,末将部众万余,加上江陵守军,也只有三万余人,从襄阳口撤下来的部队如今还在江陵环侧,久战之下,都不足以快速参战,决战理应力避之。”霍戈言道。
罗宪的思维却与之不同,他略有所思道:“陆逊他何尝希望决战于华容?这无非是障眼法罢了,华容距离江陵过近,陆逊不会傻到在距离敌人如此之近的地点和敌人决战的。”
“那以上将军所见,陆逊是何意为之?”
罗宪不禁掩着胡须笑笑,道:“我想,这只是陆逊做给司马懿看的,司马懿和陆逊早有互往,据细作来报,襄阳城内,魏兵已经开始了非同寻常的集结,加抵魏将邓艾也被从陇右调回,如此一来,司马懿也是要出兵荆州了。”
霍戈听了,大惊失色,连声问道:“上将军可有对策?倘若魏师南下,难保荆州不失,还需尽快调补援兵,拱卫江陵才是。”
“他们并非同心同德,绍先可不必惊慌,至于这封战书...既然陆逊执意毁盟,那我们便和他打上一阵!”罗宪忽然两眼发亮,大步走向内府。
话音入霍戈之耳,使他倍感错愕,他连忙追上罗宪,责问道:“上将军,我军军力何以决战?且不如忍一时之士气,图后日之胜利啊!”
罗宪猝然回首,直视霍戈,眼神犀利无比,冷峻而言道:“以少敌多,打的就是士气,司马懿,陆逊之流又如何?即便是秦王,白起在世,逐个击破,一一收拾!”
铿锵之语,于阔别府衙内响彻,霍戈面情严整,刹那间,他似乎发觉,面前这个征东大将军,拥有着无穷的斗志,和无尽的实力。
霍戈跟入内府,只见得府内整洁无尘,帐内空无一人,唯有一张帅案,案上摆着几卷书卷,案后吊着两盏油灯,还知啦知啦的燃烧着。
“绍先,本将明天要你提领三万军士奔赴华容,给我打退陆逊!”罗宪停住脚步,怒吼道。
霍戈一惊,拱手道:“上将军,三万人...陆逊所言乃是决战,兵力定然不下七万,更何况华容地形难测,如若被吴军抢的高地,我军仰攻不利啊。”
“绍先多虑了,他陆逊怎么可能想决战,他巴不得司马懿快些进攻江陵,他好收复荆南呢,本将军早已派李江,黄静,关索三人前往长沙布防,江陵城内绝大多数军士已经南调...”
“什么!?”霍戈惊起,“上将军怎么可以如此莽撞?江陵乃是荆州之核心,断不容失!末将进城时还心存疑惑,为何城内人烟稀少,军士分布诸个城门,明星存在人力不足的问题,倘若这个时候司马懿和陆逊同时进攻,江陵守不过一个时辰!”
望着气愤的霍戈,罗宪赶紧宽抚道:“这不是有霍将军来了,将军的两万虎贲,对罗某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哪!”
“既然如此,还要出城迎敌?”
“必须迎敌!”罗宪坚毅道,“如若畏缩不出,则会暴露我江陵空虚,那个时候,陆逊非攻不可!”
“陆逊定然是多线进攻,如若被发现我军主力集中在南线,陆逊一样还是会料到江陵空虚。”霍戈不安道。
“所以...”罗宪忽然邪魅一笑,“我已经命令关索,佯装放弃长沙,两侧山上布防,只等吴军攻入长沙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