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下之时,宁启,文戈,陈记,三人带队如恶虎扑食一般,蜂蛹而上,双管齐下,左右夹击,打得魏军大败而逃。
一番秋风扫落叶之势,当前魏兵溃败而逃,仓促间互相践踏,丢盔弃甲,死伤无数。
汉军破敌千人,俘敌百人。
陆黎进至陈仓西南二十里。
宁启文戈二人建议原地休整一番,陆黎应允,令军士原地休整,分持而立,又派出哨骑向东北方向探去。
方才休整不久,眼前哨骑急奔而回,冲着四人惊慌失措道:“将军!将军!前方前方有大批魏兵!”
“多少人领军之将可打旗号”宁启问道。
那人死命心头,紧张道:“前方十里处,一刀将领军杀来,地动山摇,山木为之所倾撼,打着郭字将旗。”
宁启,陈记一怔,顺道:“莫非是郭淮”
陆黎沉思一阵,忽然开口命令那人:“你且再探。”
那人拱手得令而去。
陈记赶紧上前一步,谓道:“大哥,魏军来势汹汹,我军人少,还应等到明杰催军前来才是啊。”
“如何来得及”陆黎嘀咕着,“和明杰所约乃是午时中军才整军出发,如今日未至中,午时尚缺一个多时辰,倘若敌兵杀来,我军唯溃退不可!”
“大哥,末将建议,原地列阵,即便是郭淮带着上万兵马来了,凭借我等的实力,也有能力与之一战!”文戈愤然而起。
陆黎眉头紧锁,思索着方才薛龙那一战,是不是赢得过于轻松了些一旦薛龙是诱饵,自己则是中了毒计了。
念此,陆黎不禁浑身一个激灵,慌忙对宁启说道:“公环,你速度带人向西北,东南打探,如遇魏兵,火速来报!”
宁启抱拳而退,剩下二人听候指示。
“汶上,德安,整军!准备迎敌。”陆黎短促一语,即刻勒马至前军之端,操刀而立,凝视着东北方向。
一眼望去,茫茫葱绿之间,望不见有魏兵杀来的迹象,却已然能够察觉到地面之上碎石沙粒随着一股强烈的共鸣感而四处飞烁。
这不太平坦的阔地之上,响起了轰隆隆的马蹄之声。
陆黎闭着双眼,平心静气地感受着这一切
“大哥!你看!”陈记一把拽住陆黎的左臂,使劲扯了扯。
陆黎非但继续闭目,还略显得有些烦闷地撇开陈记的手,骂道:“慌什么慌什么”
此刻,文戈也凑近一步,在陆黎耳畔耳语道:“大哥,敌兵兵力,不下于八千这仗打不了。”
陆黎这才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世界仿佛被点亮了一般,正视前方,只见一望不到尽头的魏军军队在一黑甲黑袍灰马之人的带领下缓缓驶来。
为首将领身侧有一旗兵,兵士所举将旗正是“郭”字将旗。
“郭淮”陆黎沉吟一句,心中毫无半点起伏。
几年前,早和郭淮干过一战的陆黎,如今早已视各国名将如同寻常之谈,他坚信,他不比这些人差,反而会做的更好!
郭淮行军十分缓慢,约一炷香时间才列队至陆黎军前。
郭淮见怪不怪地端视着这队蜀兵,长笑道:“陆将军,许久不见,足下越发意气风发,好生神气!”
陆黎持刀拱手,挑道:“郭将军,昔日汉中一战,您可是神勇无比,先者伐王平而不力,后者抗姜维而兵败,丢盔弃甲,窜逃不止,然而还是做了我军的俘虏,今日有幸再与将军相见,在下不胜荣幸,不胜荣幸啊!”
陆黎言出之时,正是面带微笑,脸泛红光。
郭淮心中暗暗厮骂,这个陆黎,红唇白齿,言语竟然如此伤人,这正是郭淮的痛处之一,郭淮者,为司马懿所重用,作战骁勇果敢,常破袭蜀军,屡立战功,被谓为当今之悍将,而汉中一战,不但颜面尽失,反被敌人所俘虏,真是莫大的耻辱,奇耻大辱!
但郭淮调整了一番情绪,清了清嗓子,面露微笑,侃言道:“陆将军,我知道你能言善辩,今日我也不愿与你刀兵相见,你我无非是各为其主罢了,我想,若是生在太平盛世,恐怕你我还是布衣之交呢。”
气氛显得缓和下来,郭淮摆开了阵势,却没有贸然进攻,而是扯起了闲题。
在陆黎看来,此举,大为可疑。
自己和郭淮交集不多,可谓是少之又少,郭淮就算是和文戈叙旧,都比陆黎要亲切,毕竟是老对手,但这番郭淮的行为,颇为可疑。
他在等!
陆黎敏锐地判断。
“哈哈哈,郭将军言重了,我陆黎不过是一介草莽,幸得有贵人相助,方才登上此位,才疏学浅,不敢同将军你对阵。”陆黎仰天笑道。
郭淮眼睛微眯,凄厉的眼缝间透出一抹寒光!
陆黎的内心在打鼓,此时真可谓是进不得,退不得。
“德安,你速速赶至队伍末端,令后队转前队,缓缓撤军。”陆黎贴近文戈,小声道。
文戈看着陆黎,点了点头,回道:“明白了。”
言罢,文戈悄然离去。
此时的郭淮,心思亦不在和陆黎的对话之上,这番对话,往好听了说,叫做商业互语,通俗点,就是扯谈
两边的目的基本一致,都是在等。
郭淮回复陆黎方才所言:“陆将军谦虚了,你是一介良将,我郭淮更是当世俊杰,你若是降了我大魏,保你不失爵位!”
陆黎冷哼一声,心中大骂郭淮,嘴上却依旧笑道:“郭淮,你真是看重我陆黎了,多谢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