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娆安莫名其妙地看着江叔,只见他脸色煞白,目光慌乱。付娆安很少见到江叔这般乱了手脚的模样。
“江叔,您这是怎么了?”
付娆安觉得门外一定有什么让江叔这般骤然变色,她好奇地探头朝着门口张望,却被江叔死死地摁住。
“今日你就呆在这厢房里头,不要出去!”
“这是为何?”
“别院来了安国的新人,叫青秀。”
“青秀?”
付娆安只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但并未想起跟护国公府有什么关系。她是大小姐,那青秀不过就是以普通奴婢,付娆安记不得她,也是自然。
“这青秀是护国公府上柴房的一个丫头,她认得老奴,也见过小姐。若是被她戳破了小姐的身份,那怕是……”
江叔不敢继续说下去了,付娆安也觉得脑袋发木,偏偏在这个时候。杜妍娥正等着找自己的不痛快,偏偏就送来一个青秀。
正在这个时候,厢房的门忽然被人敲响了。那青秀刚才认出了江叔,却见江叔慌张进入厢房之中,正莫名其妙。在这陌生之地,江叔可是她唯一可以依靠之人,她自然不会放过。
“江管家!我是青秀啊,难道您不记得我了?我初入护国公府的时候,可是承蒙了您多少照顾呢!”
青秀一边喊着,一边敲着厢房的门。这动静自然不会逃得过那柔娘的眼睛,柔娘朝着这边盯看着。
简茶原本在厢房门口守着,看见这青秀叫门,下意识阻挡。余光瞧见那柔娘的脑袋一直朝着这边探望着,觉得有些奇怪。那柔娘瞧见简茶盯着她看,不自然地笑了笑,故作无所谓地挪开了目光。
厢房门从里面被打开,江叔僵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那青秀下意识朝着厢房里头看去,却被江叔用身子堵了回去。
“青秀你跟我过来!”
江叔拉扯着青秀到了野湖边上,青秀一脸讨好的笑意。
“江管家,真没想到在这大昭也能碰上您。当初护国公府遭难,我们这些奴才都被追杀,我一心就想跟着您来着,谁想都跑散了,只顾自己逃命。我还以为您已经不幸……好在,您还活着!可您刚才看见我,跑什么呀?”
青秀不解,江叔依旧僵冷着脸色,忽然从怀里掏出了一包铜钱来,塞给了青秀。
青秀看着手里这一包铜钱,惊了。
“哎呀,江管家,您这是干嘛?之前我就承蒙您的照顾,如今见了面您就给我钱,这实在是太让我过意不去了。”
青秀嘴上说着过意不去,手却很诚实地打开了钱袋,开始粗略地数着那里面的铜钱数量。那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付娆安他们三人辛辛苦苦劳作换来的全部财产。
“护国公府已经没了,我也不再是江管家,你也莫叫我江管家。拿上这些钱,离开别院吧!自己出去找个小营生,你也是吃苦耐劳的人,怎么活不比在这里强。快走吧,别再回来!”
说着,江叔就伸手推搡着青秀催促她离开。可这青秀却躲开了江叔的推搡,满目好奇地看着他。
“江管家为何这么着急赶我走?”
青秀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叔,江叔目光躲闪,支吾了一下,决定撒谎蒙骗青秀。
“你我都是安国护国公付家的奴才,付家可是将门,跟这佐政王打仗是直面敌对的家族。我担心,你我在这里会暴露身份,万一要那佐政王知晓了,怕是你我小命不保。”
青秀皱了皱眉,江叔紧张地看着她,期盼她答应下来。可没想到,青秀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这都无所谓的江叔,我们之间,互相不提不就好了?这别院之中都是安国的人,正好打个掩护。再说了,我是真的无家可归了,你是不知道,那边境处,安国大军守着,哪怕是安国的人都不让进入,还杀人呢!我是无奈才逃到大昭来的,还被人听出了安国的口音,备受欺凌。要不是这佐政王出手相救,怕是我已经被打死了。”
青秀如今说起,还心有余悸。江叔才顾不得她到底如何,只是一心想要她离开别院。
“青秀,你也说了,在护国公府的时候,我没少照顾你。既然如此,你就答应我,离开别院,算我求你了。”
江叔是着急过了头,可是他却不知道,他越是着急如此,这青秀,倒是越不想走了。
“江管家怕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你一见我就跟见到鬼似的,还如此着急驱赶我?我青秀啊,可是哪儿也不想去,就留在这别院好好过日子了。江管家若是不想照顾我,我们彼此过彼此的就是,何必撵人呢?不过这别院也不是护国公府,你江管家你做不了主的,我想,我也不必听你的吧?”
青秀如今一副不尊的模样,跟刚才那嬉笑讨好的脸色绝然不同。江叔没想到,这青秀在护国公府的时候,还是一个憨厚的小丫头。可如今这个样子,竟是一脸的精明。
“您要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还得熟悉熟悉这别院,才能好好活下去不是?如今这年头,活着就不容易了。”
青秀嘿嘿一笑,竟然很自然地将那钱袋揣进怀里,转身要走。江叔气得不行,疾步上前,一把狠狠地揪住了青秀的胳膊,强行将那钱袋收了回来。
“你走你便留着!好好过你的日子!”
江叔怒斥了一句,拿着钱袋急急地朝着厢房走去。青秀看到手的钱又被收了回去,心里不爽。
“老不死的,还真以为你自己还是护国公的大管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