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烫,你让我快喝了,好趁着那些妓子安生的时候睡个回笼觉去!”
付娆安伸手要夺粥碗,林云庭端碗闪开,用勺子轻缓地在粥中搅动,假意催凉。
“你看你,性子一直是这般急。你心里不怕烫,可这嘴巴到底是怕烫的,这与其他道理一样。你往后遇到什么事情,三思斟酌而后行,心中再是不怕,可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孤身贸然,只会白白折了自己,也断念了你要报仇的后路……”
听着林云庭这般啰嗦,付娆安拧着眉头,满是不耐烦。
“林子你今日是怎么了?前两日闷声不吭的,怎么今为了一碗粥都能讲出这么多道理来?”
“我是个无用之人,没有武功傍身护你,也只能啰嗦这么几句了。你不愿听,今日也委屈听两句。娆娆,你可记着,别轻信人,别轻舍己。没什么,比活着有更多的希望……”
“嘶……”
付娆安发出一声长嘶,忽然瞪大了困意的眸子,伏身低头,疑惑地细细查看林云庭的脸。林云庭搅着勺子的手顿住,微慌地与她对视。
“林子,你莫不是……”
付娆安语气微顿,惹得林云庭更是慌张,一把将粥碗塞还给了付娆安。
“粥温正好,你快喝吧!”
“瞧瞧你慌得,看来我猜想的没错。林子,这后日就是万寿除夕了,你多少有些害怕了是不是?”
原来付娆安是以为如此,林云庭微微松下一口气,尴尬一笑。
“你如何想就是如何吧。”
“看,你还不承认。你若是害怕了,咱们不入宫见洛承君也行,反正是你有话与他,又不是我。我与他,可是没什么情分和话好的……”
付娆安一边嘴硬着,一边端起粥碗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林云庭无心听她的话,愣愣地看她喝下粥去,眼眶微红。
一旁的老邓头闷声叹了一口气,瞧着桌上的饭菜,也没了胃口,轻轻搁下了筷子。
“我去睡了,啊……好困啊,比刚才还困呢……”
付娆安起身走到榻前,往上一歪,伸手拽被子的动作明显迟钝,那被子还没拉扯到肩头,手边耷拉了下来,传来轻微的鼾声。
“娆娆?”
林云庭轻唤了一声,见付娆安没有反应,便起身朝着她走去。
那mí_yào的药性已经发挥了出来,付娆安呼吸沉稳,睡得很沉。林云庭轻轻掰正她侧躺的身子,她都毫无反应。
“公子,您这究竟是想干什么呀?”
老邓头可算是憋不住了,开口询问。林云庭目不转睛地盯着熟睡的付娆安,嘴角扬起一抹宠溺又哀凄的笑意。
“我还能干什么?只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护她周全。邓大爷,一会儿方岫远会让人带走娆娆,你与他们一同出这别院。一定要紧盯着他们,不要让他们对娆娆做什么手脚,亲眼看着他们将娆娆交于蒙蛮人才好。”
“蒙蛮人?”
“对,就是我们刚到洛安城那日,在城门外遇上的那队人马。为首骑马的那个,叫阿尔斯朗,是蒙蛮王子。务必,要看见那个人,只有他能真心护送娆娆离开这是非之地。”
“那公子呢?付姑娘离开,公子可怎么好?”
“我会照例后日入宫去,我还有我的打算。只是为难邓大爷你还要继续随我冒险,等入宫那日,我会想办法让你脱身的。”
“哎呀,老叟的命有什么金贵的,金贵的是公子啊。老叟是问,公子如何脱身啊!”
老邓头急的老脸发红,林云庭轻轻一笑,全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到了那日,我自然能解脱。”
林云庭这回应声音极,好似在自语,又好像是在给沉睡的付娆安听。他心翼翼地将付娆安揽起抱在怀里,老邓头识趣地背过身去,不住地叹气。
“娆娆,想必你将来会怨我。可我哪怕落魄无用,身上也还流着峦国皇室的血脉,就容本殿下,再潇洒壮丽一次,也算给旧峦万民一个交代。”
林云庭完痴痴地笑着,眼泪却从眼眶溢出,滴落在付娆安的肩头。他恋恋不舍地放开付娆安的身子,伏身在她嘴角处留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吻完之后,他仿若下了狠心一般,起身疾步走出门去,唤来了方岫远。
方岫远领着一个男人进来,身后,还有两个大汉扛着一只大木箱走了进来。
方岫远瞧见在榻上昏睡的付娆安,便示意身后的人去动她。林云庭急急上前拦住,执意亲自将付娆安抱进了那木箱之郑
放下之后,还满目的恋恋不舍。
“行了,时间不多,林公子快让开吧!”
方岫远一把推开了林云庭,让人盖上了木箱,老邓头也被其中一个男人拽出了门。
“等等,这mí_yào的药性有多久?”
林云庭不放心地追问,方岫远耐烦地回头看向他。
“那药量不是公子与逍遥王妃商定好的吗?昏睡两三日不是问题。”
“那便好……那便好……”
两三日,就算付娆安苏醒明白过来什么,也来不及改变了。
可这简茶怎么会真的按照这个药量给他呢?这mí_yào之中混杂了不少其他的无用的药粉,看似两三日的药量,至多也就一日而已。
不仅如此,简茶这几日早就思量好了计策,来应对林云庭为付娆安制定的这自以为万全的脱身之法。
另一边,入宫与昭帝临别的阿尔斯朗,也只是与昭帝互相简单客套了两句。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