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风霖冷眸看向风雪月大门对面的茶摊,那里熙熙攘攘坐着几人,饮茶谈笑风生,好似各自无关。
“对面茶摊西北偏角坐着的那两个男人,轻功上乘,跟踪脚力也很不错。只是,那佐政王还是低估了为师的能力。这世上,还没几人能跟踪能让为师毫无察觉。从我进入洛安城那一刻起,就一直有尾巴紧随其后。”
“从前师傅入洛安,也没见这佐政王如今紧张。难不成,南水孤郡有佐政王的细作,他知晓我们要在一月之内有所行动?”
宁风霖冷笑,摇了摇头。
“南水孤郡乃我们的核心要地,人也都是杀手团的老人,绝不可能有细作叛徒。而且为师还没有回应那齐雄章,如何就断定我们一个月之内有所行动?想必这佐政王也是担心,为师会动他的侧王妃。能让殿下和佐政王同时挂念,这个女人……”
宁风霖说着,眸子荡过一丝冷绝的杀意。风玄察觉到宁风霖的杀意,不由惊诧。
“师傅,您已经答应殿下,不动那付娆安的!殿下如今愿意回心转意,不坚持转战安国,您可千万不能……”
“风玄你何时才能清醒一点儿!为师让你留在殿下身边,是想让你时刻提醒着殿下!怎没想到你却被殿下同化,变得这般优柔寡断!那付娆安不死,早晚会成为佐政王与殿下之间的利刃!自古为女人反目的事情还少吗?所有可能阻挡复峦大计的人,都要死。哪怕有一日那佐政王摆明了态度要与我们对立,他也必须要死!”
“可师傅若是杀了付娆安,那佐政王才会真的与我们反目吧?”
“所以为师不动这个女人,自然会有人动。”
“师傅难道……是想给昭帝送信,告知付娆安的真实身份?”
“梨花苑掌柜季白翁都已经指认那付娆安就是瑶姬,就算为师送信,那昭帝可信吗?佐政王也轻易能联想到何人送信,还不如直接杀了那付娆安!”
“那师傅你……”
宁风霖未多作解释,他显然不太想告诉风玄自己的主意。宁风霖侧目不悦地看向风玄,带着嫌弃的意味。
“你如今,可越发没有杀手的样子了!我还与洛安城内的自己人还有事商讨,你好好守着殿下,盯紧了那逍遥王。”
宁风霖说完,疾步走出了风雪月。
后台,林云庭为洛承尧小心翼翼地包扎着额头的伤口,洛承尧却眼珠溜溜地四处环顾,很想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好去昭帝那里邀功。
可这后台,不过就是寻常的后台罢了。一点儿关于起事造反的东西都没有,甚至,都没有可疑的人影。
“好了。”
“哦,谢谢表哥!”
洛承尧一副乖巧模样地道谢,这一口一声表哥的,叫的林云庭浑身不自在。
“逍遥王还是直呼我的名字吧。我与王爷的表亲关系,早就无从追溯了。”
“表哥这话说的,还是在生弟弟的气吧?千秋节前夕,我与你初次见面便……便打了你一巴掌。是我不对,可毕竟那个时候我们分开了太久,生疏了些。”
“可如今,我与王爷就亲近了吗?”
林云庭反问了一句,洛承尧本就不善于说谎,一下子语塞,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
林云庭轻笑,他知道,这洛承尧本就不是真心来与自己道歉,那一声“表格”,自然也不是真心实意的。
他到底为何,是迫于洛承君的要挟,还是其他的,林云庭并不感兴趣。
“王爷若无事,就先离开吧。风雪月今日,不唱戏。”
林云庭冷言说完,起身要走。洛承尧暗中咧嘴恼怒,可不想好不容易近了一步,而就此放弃。
“表哥,你今日不唱戏,那以后唱戏,我可能来听一听?我记得小时候,你每次来大昭,都会偷着给我唱小曲儿。”
洛承尧说起幼时之事,林云庭不禁动容,驻足站立。他心中柔软之处被触及,忽然不知如何说出那个“不”字了。
“你愿意来听就来吧。”
“谢谢表哥!”
洛承尧看林云庭点头,兴奋不已,蹦跳着离开了风雪月。林云庭嘴角也情不自禁地扬起一丝浅笑来。
“公子……”
风玄从一旁走了过来,欲言又止。林云庭知晓他要提醒自己什么,笑意落下,冰冷回应了一句。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以后这洛承尧来,别让他进后台就是了。他一个毛头小子,没你们想的那么有心思。”
林云庭这就开始有些护着洛承尧了,风玄无奈地看着他,知晓自己如今不好再说些什么。
付娆安起身,发现洛承君不在,莫名地松下了一口气。这平日里习惯了他偶尔出现,忽然变得形影不离,倒是让付娆安觉得压抑。
付娆安欢喜地走出屋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瞧见院中的几颗银杏树微黄了叶子,想起了什么。
“如今这都入了秋了,怎么觉得前几日还热腾腾的,跟夏天似的?不过也好,这叶子都黄了,想必花园的菊花也开了。”
付娆安心情大好,想着去和简茶一起去找聂欢赏菊去。欢央不必去了,反正她眼里只有刀枪把式。
“简茶!简茶!”
付娆安没瞧见简茶的影子,便唤了几声。
“别叫了,简茶早早就去管事那里领过冬的毛裘去了。欢央每日练剑,怕影响了你睡觉,也去那后花园了。谁人与你一样,辰时才起……”
一声抱怨不知从何而起,付娆安惊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