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风霖的分析一针见血,说的林云庭哑口无言。可林云庭又不甘心就此放弃拉拢付娆安的机会,蹙眉瘫坐在椅子上。
宁风霖见他这样,不由地哀叹一声。
“其实就算殿下不召唤我来洛安,老夫也是要来一趟的。那日白翁一封飞鸽传书,第一个看到的人,不是老夫。老夫正巧不在,那信被前来禀报军情的北方边桑城军团的齐雄章看到。”
“齐雄章?”
林云庭一脸疑惑,他对于这些人都不太熟悉。因为这些,都是宁风霖去接洽的,他,好似是一个摆设品,准备成事之后,随时摆上那皇位,来称帝用的。
“对,齐雄章。此人出了名的性格暴躁,急性易怒。看到季白翁的飞鸽传书之后,只给老夫留下了一句话,便快马回了边桑城。殿下可知道,是什么话?”
宁风霖阴着眼眸,冷冷地看着林云庭。林云庭原本准备的,自以为精心策划,可以说服宁风霖的话,都被咽在了喉咙之中。
“我不知。”
“齐雄章说,若一月之内,复峦还未行动。他便要带着北方军团,脱离管制。殿下可知道,一旦如此,我们将要面临什么吗?”
林云庭不语沉默,他了解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他越发感觉到,所有事情,根本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也没资格,随心所欲。
宁风霖看林云庭不语,继续说着。
“若是北方军团动了异心,那紧接着,东方驻扎在萧禾郡的于胜先,南方驻扎在庆元县的叶长令,还有西面驻扎在慕临关的祝兴莱,都会一个一个的脱离殿下您!我们这些年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峦国力量,分崩离析,彻底毁于一旦!如此,殿下也要坚持转战安国吗?”
林云庭垂头丧气地听着宁风霖的话,嘴角扬起一丝苦笑来。他呵呵笑着,抬眼看向宁风霖。
“宁老你的意思是,这些人,本就可以随时脱离对吗?”
“老夫的意思是,原本四大兵团还可以耐着性子等殿下一些时候。如今殿下因为一个女人,而不顾峦国大业,让他们伤了心。所以殿下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必须做出些什么来,不然……峦国,就彻底亡了。到了那个时候,这些峦国旧人最想杀的人,便不是昭帝,而是殿下您了。”
“我?”
“没错,是殿下。殿下给了他们希望,又毁了他们的希望。他们无力杀昭帝,只能杀了殿下。”
林云庭看着宁风霖,表情莫名的怪异。
他想起当初,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峦国覆灭,他被莫名其妙地扶持在中心。宁风霖他们,不断对他说,他要统领峦国旧人,要复峦,要为母后父皇报仇。
如此,他便放在了心上。可这么些年,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听话而已。可如今,他只是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动一动,却莫名成了众矢之的。竟然要被挡出扶持他在中心的那些人,当成泄愤的靶子。
“呵呵……宁老的意思是。若是复国失败,就算昭帝不让我死,我们的人,也不会让我活着?”
宁风霖眉头一蹙,他原本想要表达的重点并不是这个。可林云庭听得重点,却是这个。
“我懂了……”
林云庭看宁风霖没否定,幽幽地说了一句。他起身,正了正自己的头面,挽起水袖。
“按照你们的意思去做吧,需要我如何,我便如何就是。只是有一点,不许碰付娆安。”
林云庭目光决绝地看着宁风霖,宁风霖蹙眉,未开口。
“宁老自便吧,我还有戏。”
林云庭挽着水袖转身走出了后台,风玄站在门口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心疼地看着林云庭,欲言又止。
他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林云庭心事重重地上台,却看见,这风雪月茶座雅间,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怎么回事?今日的戏票不是售完了吗?客人呢?”
林云庭不悦地看向一旁的跑堂,跑堂赶忙上前解释了起来。
“那戏票被一位公子全包了,昨晚就提前给了银子。本来管账先生还以为这公子是要请客,可没想到,今日一个人都没来。”
“公子?哪家的公子?”
“是我!”
林云庭话音刚落,便瞧见从正门大摇大摆走进来一个人。竟然是洛承尧,林云庭蹙眉,朝着一旁的跑堂说了一句。
“叫管账先生把银子都退给这位公子,今日风雪月休息。”
“啊?”
跑堂觉得可惜,可也不敢说些什么。那洛承尧急眼了,疾步上前拦住了要下台的林云庭。
“表哥,你何必这样冷漠对我?弟弟就是想给你捧个场而已,那点儿银子不算什么的。上次我亲自来给你道歉,你冷漠对我,我如今又主动来了,你就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一次吗?”
林云庭实在是搞不明白这洛承尧为何忽然如此,他只当洛承尧是受了洛承君的威逼,虚情假意强迫来与自己道歉言和的。
“逍遥王不必如此,小人受不起。今日风雪月不开,还请王爷拿了银子走人吧。”
林云庭说着,毫不客气地推开洛承尧要下台。洛承尧眼看这招不行,忽然接着林云庭推他的那股力道,故意向后踩空,从台阶上跌落了下去。
“啊!”
“承尧!”
林云庭见洛承尧跌落,瞬间着急。他急急地下去查看洛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