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很美,却从来没有意识到,妻子竟美到这种地步。
如果他死了……如果他乖乖地顺从人鱼王的旨意,将自己的性命双手奉上,那么他的妻子……他的妻子……
他可怜的珊瑚……一定会被这些豺狼吃得骨头都不剩。
奥顿子爵突然大吼一声,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倒了白缨骑士,在所有重甲骑兵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夺过白缨骑士的佩剑,利刃向下一戳!
干净利落地结果了白缨骑士的性命。
妻子怔怔地看着这一幕,连哭泣都忘记了。
奥顿子爵背对着妻子,叫道:“快回马车里去!快!护着孩子们!”
妻子愣了不到一秒钟,便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回马车里。
她将早已吓得抽噎起来的孩子们全都笼罩在斗篷之下,不停地说:“别怕,别怕……”
可是怎么能不怕呢?
她自己脸色苍白,连手都在不停地发抖。整个人就像筛糠一样,止不住地颤动。
外面不出所料地响起了刀剑交击的声音。
不停有惨叫声响起,不断有鲜血泼洒在马车的车窗上,时不时,重物撞击车厢的动静,会把里面的妻子和孩子们惊得扑倒在地。
“神呐,伟大的天神呐,求求您,求求您庇佑我们……”妻子搂紧了孩子们,做好了如果有利刃刺入车厢,那她就是第一个赴死的人的心理准备。
交战的动静持续了很久,外面似乎已经杀得昏天黑地,血流漂杵。
妻子忽然惊恐地发现:丈夫一个人,如何能在一群重甲骑兵的围攻下支撑这么久?到底……到底外面发生了什么变故?
莫非……莫非有人来救他们了?
可是……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有呢?
在这个压抑的国家里,所有人都活在人鱼王的高压之下,人鱼王要杀谁,谁就得死,没有人会反抗他,没有人会……会来救他们的……
“妈妈……”怀里的长子忽然抬起头,奶声奶气地问道:“难道是冬矛将军来了吗?”
冬矛将军!
一道闪电划过妻子的脑海。
此时,最后一声惨叫也消逝了,周围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
她再也坐不住了,松开孩子们,她轻手轻脚地爬到车厢门边,悄悄掀开一丝门缝,朝外看去——
月色下,她看见一个银白色的身影静静立在空地上。
那人踩着满地的血污,手中握着一把金黄色的大剑,那剑身上雕刻着许多符文,可剑身却奇异的没有沾上一丝血迹,依旧光洁如新,亮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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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那人转过头来,露出了一张可爱的俏脸。
“里面是奥顿子爵夫人吧?请出来吧,已经没事了。”
竟是个女孩子!
子爵夫人捂住嘴巴,掩去了下意识的惊呼。
她稍稍将门缝推开得更大一些,见周围确实没有敌人了,她先吩咐孩子们待好别乱动,接着自己小心地下了车。
谁知她的脚还没落地,便踩到了软软的物体。她低头一看,吓得尖叫起来:“啊——!”
一阵银色旋风袭来,再抬头时,她已经落入了那个穿着银白色盔甲的女孩怀里。
女孩朝她笑了笑:“夫人别怕,那人已经死了。”
子爵夫人脸色发青。
她刚刚……踩到了一张死人的脸!
天呐……!
她努力克制呕吐的yù_wàng,颤巍巍地站稳了身子,便听见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呼喊:“珊瑚……”
她回头一看:“……亲爱的!”
激动得双眸含泪,子爵夫人顾不上什么端庄什么娴雅,她哭叫着跑了过去,重重地扑到奥顿子爵身上:“哦天呐!亲爱的,你还活着,你还……你没事……!感谢天神,感谢天神……!”
一旁默默看戏的阿白:“……”
感谢天神是什么鬼?
明明是他们救了她全家。
虽然这么想着,但阿白很识趣的没有在这个时候吐槽出来。
奥顿子爵用力拥抱了妻子好久,才将她松开,看向不远处站着的阿白。
以及她身后,藏在阴影处的同伴们。
“感谢……各位勇士相救。”奥顿子爵深深地弯下腰去:“要不是各位出手相助,只怕我……只怕我已经……”
刚才的情况实在太危急了,重甲骑兵的砍刀就差那么一点点便要砍断他的脖子,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金色的大剑硬生生嵌入了他的脖子和砍刀之间的空隙,轻轻一震,一个重甲骑兵便被眼前的小姑娘震飞出去。
天知道她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接着她的同伴就像天降神兵一样,对重甲骑兵展开了一番惨绝人寰的屠杀。重甲骑兵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很快便被杀得一干二净。
而她的同伴则像来时一样神秘地退回了阴影之中,让他看不清庐山真面目。
阿白走上前,对奥顿子爵微微一笑:“子爵不必多礼,其实今晚派我们来救你的另有其人。但那人并不准备现身,她只吩咐我们一定要护送子爵到传送大厅,保证你们能顺利离开。”
说罢,阿白侧身,对子爵做了个“请”的手势:“传送大厅就在前面,子爵,请吧。”
子爵却没有迈动脚步,他茫然地看着阿白:“另有其人……?那人……究竟是谁?”
是谁拥有如此大的能量,可以派遣这样的一队勇士过来将他们全家从重甲骑兵手下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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